世界不是文明的冲突,是愚昧的人和独立的人的冲突
“徐不二老师群里尽是这样的修行人,一身正气,好可怕。我再找几个给你看看,这些人都是一身正气的修道人,徐老师比他们还是好很多了,应该是道行不深。所以还有点人的气息。前面那位,已经修到阿罗汉果了。
“我对修行人有一种很深的恐惧感,所以在徐老师的群里一言不发。
“这是真修行。假修行的人不可怕,还有点人样,不过是贪嗔痴慢。真修行人才可怕。
“(我一个同事本来好好的人,喜欢摄影了,然后开始美学,然后开始留一撮胡子,我勒个去)这是犬儒。福柯说的,生活成为艺术的保证,本质是继承了犬儒对社会的抗拒。犬儒用自己的生活来抗拒社会。艺术家和犬儒一样,用抗拒社会的生活来作为自己的艺术生涯的保障。所以艺术家和艺术家的生活就密不可分了。
“艺术隐而不显,生活则处处可显。这个绝对是真的,假的不可怕的,真的才可怕。我现在觉得天主教就是最好的宗教了,天主教里看不到这种一身正气的人。读书修道其实是戾气,戾气化作正气。修行人大抵如此。所以徐不二老师可以和人斗几天几夜不过是戾气未退已成人。
“撒旦必然是迷人的,天使才是面目狰狞的。所以撒旦一身正气,来到人间导我们向天国,天主教可以有偶像,新教东正教没有。(我妈信基督20多年了。)(我姑妈也是信了一辈子。)我俩姑妈都信,还有个表姐也信。还好,就是得啵得啵传道不停,最后死了。基督教在中国陆陆续续都有传,西南,西藏都有,温州是多一点,山东也多。中国人是愚昧的,什么教都不管用。
“亨廷顿说世界的冲突是文明的冲突。越来越觉得他的说法我不能接受。我自己的理解,世界不是文明的冲突,是愚昧的人和独立的人的冲突。远东,中东,这些地区都是愚昧的;要战胜别人的人,也是愚昧的。
“这和看透不看透没关系。比如说中东,什叶派和逊尼派,争来争去,和具体的穆斯林有关系吗?每一个穆斯林都觉得很有关系,所以会不断的斗下去。中国人一听说国家民族受辱马上就义愤填膺。
“一种叙事,通过叙事把你和历史上的苦难联系起来,然后让你觉得你也受苦了。比如说日本侵略中国,烧杀掳掠,然后因为你是中国人,好像你也被烧杀掳掠了。
“或者有人会说日本人杀过你祖先。祖先跟我有关系吗?在宏大叙事中,是有关系的。这些关系共构成一个称之为“文化”的东西。人从被抛入那一刻,文化就开始清洗你,然后你就变成了不断在文化的立场上看世界的人。
“荣格说,文化就是集体无意识。文化这个东西有一点好,它可以扩张一个人的“能力”。如果我是一条狗,那么我不知道狗有什么文化,我只知道此刻小区那么大的地方的所有的食物以及生物和我有关系,其他的一概不知。
“但我是个人,我就变成了和美国斗和日本争,和愚昧作斗争,捍卫人类文明的一个人。在这种叙事中,每个人都变成了王者。民主建立在理论上赋予每一个个体王者权力基础之上。
“爸爸被人杀了,那是七情六欲。爸爸的爸爸的爸爸被杀了,那就是家族历史。爸爸的祖先被杀了,那就是个故事。
“没有纯粹的情感,纯粹的情感里没有爸爸,只有妈妈。(你要说到人类始祖母系社会吗)也不是。现在有的文明也是这样,只有妈妈。动物也一样,只知道妈妈。禽兽都知道妈妈,知道爸爸是文化。……不是人回不到,是我们回不到。现在有很多部落,就没有爸爸。我们的文化是有爸爸的,我们也不可能褪掉,但是不要把别人的爸爸当爸爸。实在有这个爱好,再往上就没必要了。比如我爷爷,他被人打也好杀也好跟我没关系,因为我和他只有五年交集。关系不是抽象的,关系就是“我”。“我”是由“人”和他的“周遭”共构的,我是由“人”为中心,以感知为半径共构的场所。
“这个场所是有意义的,因此它是诸空间,而不是抽象的长度宽度高度的空间。这个关系从人被抛入开始,作为“我”的存在,一直到死亡。死亡,就是这种关系的消逝。人可以被做成木乃伊,但是“这种感知建构的关系”下的“我”却消失了,因为这个身体对环境之间没有了反应。也许它仍存在感,但是它们已经没有应了。
“应,是主动的应,不是被动的。一块石头,也在环境中,也是一个“身”,但是它不会主动回应这个环境,因此它不存在。它只能通过“我”的存在而存在。
“存在,是被感知,而不是一个物有或没有。
“没有了意识,一个物有或没有,无法讨论。
“一个人身高一米七,我开一个门洞,一米八高这个人走进去,必然会低头。这就是存在的感知。因为按照物质第一的说法,物质可以被抽象为尺度1800,高于1700,这就是尺度。这尺度不以人的意识转移,但是每个人走过去,如果没有刻意,他都会低头。这是感知意识在感知这个门的时候,他的反应就是低下来,这里没有任何的抽象的概念,只有实实在在的场景反应。这反应源自意识。
“上帝是抽象的,上帝是纯形式,纯形式是不变的。不管在法国还是阿根廷,一米七就是一米七,一米八就是一米八。人是会变的,因为人由质料形式共同组成。
“(“我”呢?哪去了)这就是“我”,我走到哪就是哪,我从来没有定在那一点,也没有逻辑的预设下一个点在哪……
“你把我打断了你等着,我去跳江了。我说的是人死了就没有我了。因为我是“人和场景的感知关系”。这种感知,以视觉,听觉,嗅觉,触觉为主要知觉,此外尚有直觉等。这感知是整体的,全部的,不可切分为单一的某一种器官觉。人对场景的各种反应,有的部分可以被主体意识到,有的部分则潜藏与身体而不被意识。
“中国人说的气,就是一种身体意识,这种意识因其与场景的不可分割而无法被放到手术台上解剖。因此在物理学里找不到这种气,不同文化的人也很难理解气是个什么东西。因为它不是个东西。
“不同文化,就是不同环境。文化不是抽象的,抽象的是文明。昨天说的气和今天说的,不是一回事。昨天说的是朱子,今天说的是海德格尔和梅洛庞蒂,哦,还有这么多种气,我们嘴炮,讲究的就是偷换概念。
“……下次我教你一个法子,比密宗都灵。郁闷的时候,你念我传你的咒,我这个咒是这样的:去你妈的,滚你妈的,操你妈的。大念三次内心就舒坦了。我那是咒语,佛陀亲授。中国就俩人得到这个咒语,一个是我,一个是孔庆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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