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念过去的一切----古会
过山车一样的天气飙起来谁也挡不住,一夜之间狂风把人们从炎热的夏跳崖式的送到了寒冷的初冬,妞妞的鼻子开始流清水鼻涕,双休沦为蛰伏。
两周前都已经确定好周末回老家算是提前串亲戚,因为周一是我们村的古会。可是这寒流让人回不去了,打电话给老爸的时候听出来他深深的失望,最终还是说看好孩子,有空再回来。
周一一天都是细细的雨,在单位的我遥想家中寂寞甚至落寞的情形,如若我不回家那我们家是没有人的,估计老爸直接去姑姑家了,因为她家离会场更近。亲人都谁回去了?这天气还有人出来摆摊吗?
古会在市场经济高速发展和网购日益盛行中越来越没落了。
曾记得这日子是全村孩子一年除新年外最大的期盼。我们村的古会只有这一个,它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和别的地方以节气为名起会不太一样,它极富纪念意义。
它被成为磨石坑会,最早的时候是因为我们这里生产磨刀石,每年的这一天四面八方的人来购买磨刀石,后来干脆起会,既卖磨刀石也卖各种生活物资。
磨刀石这种物品估计很多人都不知道了,现在家里刀钝了或者换新,或者用砂轮去磨,但是我小的时候可是家家户户都有磨刀石的,磨刀石选用的是青石,要求质地细腻,村前的河沟里盛产这种石头,它既有石头的坚硬因受了水的滋润,所以很细腻,能够磨出来锋利的刀刃。
小时候去河边要路过很多很多的磨石坑,打磨石的人搭起一个个的小草棚子,铮铮的打石声在山间回荡,一个个长方形的磨刀石整整齐齐的码成一堵墙,我总是会捡拾那些打断了的磨刀石带回家,村里人还有人用这个垒院墙呢,一块块的青石很有古朴的美。
小时不知它的美,谁家穷谁家才用这个盖房子呢,长大后原生态的东西越来越少,越来越受到追捧,不少的人寻到这遗址还拍照留念呢。
我怀念过去的一切----古会这古会有多大形式呢?漫延一条山沟。
会前先唱三天的大戏,别看穷乡僻壤的,这大戏一定请的是最好的剧团,不说马金凤之流的,也得是徒弟类的吧。我爱这唱大戏的三天,我日日不在家基本都在戏场蹲守,我自然听不懂他们唱些什么,反正都是咿咿呀呀之类的,我爱跑到后台偷偷的撩起幕布看他们化妆,生旦净末丑,一个个五颜六色的大花脸,还有那艳丽异常的戏服,那长长的白色水袖总能引起我无限的遐想。
开场的时候一条沟都是人,基本人人都带上一个小马扎,还有人坐在高处的墙头,树上,反正我是不会老老实实坐着的,我总是跑到最前面,扒着戏台看,看些什么不知道,一大堆的小伙伴都和我一样在最前面站着,中场休息的时候我们就翻到戏台上打打闹闹。
记得有一年天气有点冷,家人拉了架子车去看戏,车上是一床被褥,老人和孩子坐在被窝里看,精神文明极度缺乏的年代这戏曲就是全村人最顶级的娱乐。
难忘那一台台大戏,那热闹的人群,那一角钱一杯的瓜子和那一分钱一个的粘牙糖。
我怀念过去的一切----古会戏后就是古会的正日子了,无论是不是休息日学生是必定要放一天假的,大人们也必须歇工,会前的三天村口已经开始出现卖菜的小商贩了。村里人拿出了过年的热情操办起这盛事。
远亲近亲都得来,不然就是不懂礼数,也就是那些年,我知道我还有舅爷,姨奶奶,河北的亲戚,新疆的亲戚。
大人忙的是招待客人,做饭,诉说相逢的喜悦,小孩子忙的是去会上转,早上转第一圈,中午转第二圈,下午转第三圈,散会了还要再去溜达溜达。
会场足足有两里地之长,从这个村开始到另一个村口结束,最烦中午去赶会,因为大人都出来了,于是我只能看一个又一个的屁股,然后见缝插针的腾转移挪寻找我喜欢的摊位。
最发愁那一个连一个卖布匹的摊子,它们占地方,还搭有棚子,小孩子只能看到鲜艳艳的红,郁葱葱的绿,乌压压的黑。最喜小货郎,小小的一个木箱撑开就是一个摊子,里面有吃的,有玩的,还有小饰品,那味道闻起来就与众不同,旧旧的木头香气夹杂一些货物的味道。
摩肩接踵的人群,人声鼎沸的场面,笑意盈盈的面孔,印着熊猫盼盼的蛋糕裙,十里长街一样的喧嚣都永远沉睡在记忆里了,如今只剩下一个日子,一种纪念,忙碌的人自然忙碌,留守的人独自留守。
寂寞的山村,寞落的老人和逝去的岁月一起往后跑,我怀念过去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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