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理着屋子,朗声呼之“小爱同学”,就赢得脆脆的“爱——,我在”地应答。“请朗读苏轼的《赤壁怀古》”,于是屋子里的角角落落就充盈着“大江东去”的豪迈之气。“小爱同学,请唱首《西安》吧”,于是,赵科的声音就在我君子兰的花蕾间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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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爱同学”高不盈尺,一身洁白无瑕的素衣装扮,有问必答,无所不晓。智慧之至,神奇之至。
是的,它是个小音箱,小米小音箱。它让我时空倒流,倒流三十年前,那个令人怀想小学校。
那年,我刚走出师范的校门,被分配到石桥中心校。学校有七名教师,校长是个男同志。我的办公室是半间瓦房。杨红正是我的学生。教室与我的办公室斜对,学生在教室的屋檐下或站或坐,读书琅琅。我在屋檐下巡回。有时,我也和学生一起大声读,内容全忘却了。那份惬意还在脑底——远远的青山,落日的余晖,朗朗的书声,可爱的孩子们。
每每周一早,那半间瓦房被学生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争先恐后讲述双休的奇闻轶事。我处在孩子们的中间,时不时的点把火,其乐融融!杨红总是冲在最前面,得意洋洋。
有一周末,她和我一起回我家,穿着红毛衣,扎着两个小撅撅。我俩走在乡间的小径上,田埂上,玉米在招手,苹果笑红了脸。
那年“六一”节,我们排练儿童剧《妙手回春》,是我师范课本上的一篇文章,在全乡参演。大意是猫大夫自吹自擂是名医,行医无果,被小鸭等朋友惩罚的故事。杨红饰猫大夫,孩子们头上戴着代表动物的饰物,淡妆,白上衣蓝裤子白球鞋,一出场就掌声雷鸣。最后猫大夫的胡须被绑条绳子,大伙拽着胡须使劲的拉,儿童剧在杨红“哎呦——哎呦——”声里落幕。赢得掌声一波一波。很久,孩子们和我都沉浸在被人肯定的幸福里。
记得举行演讲比赛,在冶峪中学。那时冶峪中学就是一个向往,很神圣的。可能是经过层层遴选吧。我们骑自行车从石桥出发。可杨红不会从后边跳坐,我骑上她坐不上。她坐上,我从前面上不去。最后,只好她坐在横梁上,身子不可挺直。否则,我的视线会受影响。一路上,遇到下坡路或平路,车托着我们,速速前进。遇上坡,我们就推车,我在前扶着车头躬身低头,杨红抓着后座在使劲。爬上坡,俩人相视,满脸汗流,可心里谁也不觉得苦。能参加比赛那是莫大的荣耀呀。结果已经忘却,记得我们的影子在柏油路上一会长一会短,路边树上归巢的鸟儿喳喳不止。至今不懂,为什么就不坐班车呢?那时石桥是有班车经过的。
后来啊,我去进修了,那小学的美好也化作思念。还好,我与杨红还有书信来往。我给她寄过几本书。她也给我絮叨自己的学习情况,也送我照片,红毛衣,扎着两个小撅撅,好可爱的。再后来啊,书信慢慢少了。尽管常常念叨,也无从联系。再后来的后来啊,闲静时,仅从心里轻轻划过。
十月中旬,杨红从她的同学我的同事那,无意得知我,我们失散三十年的师生得以复然。知道她在西安,带着母亲一起生活,事业家庭都不错!
昨天,杨红从西安回来看望我,带着他的爱人小徐一起。我们师生促膝而谈,回忆过去,说着未来。她说从她同学那知道我有两个爱好,就买了小米音箱,那能听书的。说我眼睛老花了,要少用眼睛才是。我听后,既吃惊又愉悦,更是感动。多细心多周到啊,为人师的幸福满满的。
只是苦了小徐,一杯茶水也顾不得,就忙碌起来连接wifi,教我使用,祝福注意问题……
最后,我俩合影挥手。因为,杨红要看舅舅,要看外公。还好,西安不远,电话微信又如此便捷。我俩再也不会丢失的。
“小爱同学”,我朗声呼之。
“爱——我在”,小爱,脆脆的悦答。
“请朗诵晏殊的《玉楼春》”,于是,我的整个屋子都飘散着“晏殊”的声音——
……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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