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杜丽丽正和古风铃在她房间的床边上抱在一块亲吻,忽听有人敲门。古风铃一下子退到了沙发上,丽丽去开门,来人是丽丽的丈夫武惠良。
丽丽有点慌张地介绍了一下古风铃,两个男人握了握手,古风铃便随便找个借口回自己房间去了。
看到丈夫手上提着的换洗衣服和洗澡的一些物什,丽丽才突然想起来她约了武惠良今天中午来宾馆洗澡。
武惠良先坐进了沙发,丽丽忙帮他去卫生间洗澡盆子。当然,更重要的是她急需要掩饰一下她的慌张,以便使自己平静下来。
很明显,武惠良已经感受到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异常。“他发现妻子和那个怪模怪样的诗人,脸上的神色都很不自然。丈夫对妻子的敏感几乎要胜过雷达对空中飞行物的敏感。”
但是,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来证实他的猜疑是有道理的。不过,他相信他的直觉!
卫生间的水还在哗哗流淌,看来杜丽丽还需要一点时间。武惠良也憋住自己,没有立刻进去,他不能降低了自己的人格。
他此刻还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手上提着的换洗内衣也没有放下。“他内心狂涛骤起,思维在闪电般排除或肯定各种可能和不可能。”
会不会只是一场错觉?不,他的眼睛竟然无意地瞅见那个平展展的床铺边上,竟有两个挨得很近的塌陷的窝。噢,这个该死的“证据”,这分明是两个人一块坐过的地方。
他倒在沙发背上闭住眼睛,难受地咽着唾沫。
“水好了,你去洗吧。”他听见妻子在说话,就沉默地站起来走进卫生间,这下换丽丽坐在沙发上沉思了。
很快,武惠良就出来了,他只是在澡盆里糊里糊涂地泡了一下,连肥皂都没擦。
丽丽着实吃了一惊。她的脸色就如同她刚铺好的白色床单,而武惠良一眼就瞥见那两个窝窝没有了。
还要说什么呢?一切都明白了。
“我今晚回家去住。”
“随你便吧!”惠良说完就匆匆走出了房间,都没给妻子打个招呼。
丽丽看出了丈夫的不对劲,但她也不能确定,惠良是否已经猜出了她和古风铃的关系。
武惠良既没有回家,也没有回机关,而是恍恍惚惚地走到了黄原河边。此刻的他就像一头受了重伤的猛兽,巨大的痛苦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无力挣扎。
“黄原河静静地在眼前流淌。无声的汹涌。”
“在毫无察觉之中,夜幕扑落了。”
他感到浑身酸疼,他从河边踉踉跄跄地返回街道。灯火不再可亲,家里人儿的那张笑脸变得扭曲,他不再热烈地期待回到那个温暖的窝。
见惠良回来,丽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扣在饭菜上的碗。惠良也没有说话,把提包一丢,就躺在床上睡了。
她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吃饭,她又默默地把东西收拾进了厨房。
最后一丝侥幸心理荡然无存。她应该跟他说些什么的,难道她没发现他的情绪不对?哼,武惠良,你多可笑。
“他听见她在洗漱;在脱衣服;在拉被子;并且在他旁边睡下了。”
“长时间的无声无息。”
然而,必有一番灵魂拷问。
“你……怎么啦?”丽丽的手隔着被子轻轻地扳着惠良的肩膀,小声地问。
“你自己知道怎么啦!你说!你和那个该死的家伙干了些什么!”武惠良狂怒地掀开被子,坐起来咆哮着。
“没错,我和古风铃好了。”丽丽并没有打算隐瞒。
武惠良不想相信这是真的,他多么希望她说的是气话。可丽丽却没有任何掩饰。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武惠良疯狂地抱住妻子,绝望地哭了,浑身在痉挛地抖动着。”
反正问出的最后结果就是——“我爱你,也爱他”。而且丽丽始终很平静。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人?”惠良依然有点不甘心。
我也不知道。我一直爱你,但在感情上不能全部得到满足。你虽然知识面也较宽阔,但你和我谈论政治人事太多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我尊重你的工作和爱好。我有我自己的爱好和感情要求,你不能全部满足我。就是这样。未认识古风铃之前,我由于找不到和我精神相通的朋友,只能压抑我的感情。但我现在终于找到了这样的人……
“那咱们离婚吧。 ”
“离婚?我可没这样想过!”
“难道你既不和我离婚,又和古风铃一块鬼混吗?”武惠良嘴唇哆嗦着问。
怎能用这样粗鲁的话评论我们的关系?你现在的思想还停留在过去的年代。你现在很痛苦。我理解你的痛苦。我也痛苦。我的痛苦你未必理解。这既是我们个人的痛苦,也是现代中国的痛苦。我相信有一天你会理解并谅解我,因为你自己也许能找到一个你满心热爱的女人……
“武惠良抡起胳膊,在妻子脸上狠狠打了一记耳光。”
“丽丽没有吭声,倒在被窝里睡了。”
武惠良光身子坐在床上,欲哭无泪。他一直呆坐到后半夜,然后拉灭了灯,流着泪扯开妻子的被子,疯狂地,一次又一次地在她身上肆掠……
本章随感:
有网友说,杜丽丽的那番话是他见过的最清新脱俗的诡辩,我觉得真是说到点子上了。乍一看,好像还很有道理,实际上丑陋不堪,毫无道德底线。
杜丽丽的甘心被骗,不仅仅是因为她对古风铃的爱慕和崇拜,同时也是她对自己婚姻的亵渎和不负责任。而很明显丽丽的那番话就是古风铃PUA她的话,她中毒太深,又反过来PUA武惠良。
杜丽丽在浪漫理想主义中迷失了方向,她亲手毁了自己的婚姻。
备注:
《平凡的世界》系列。卷五,第三部第二十五章读书笔记,总第35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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