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公司的人事负责人打电话过来时,我正吹着着手中的咖啡。看着手机的来电提示,手机铃响了七下,对方挂了电话,我继续吹着手中的咖啡。十多分钟后,我已经慢悠悠地喝完咖啡,才拿起手机,拨通了刚才打过来的电话。
第二天,我准时出现在V公司所在的办公楼楼下,上午就顺利办理了入职。V公司是国内知名的特种阀门公司,在一个细分的阀门类别中做到了国内领先,我入职的职位是技术副总监。V公司的产品,我很熟悉,我有V公司在美国最大的竞争对手公司的工作履历。也正是这段履历,打动了V公司的贝总。面试进行了一上午,最后一个面试我的就是贝总。我把提前准备好的工作规划,在面试时向贝总作了详细的介绍,贝总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入职,我说我刚回到国内,随时可以入职,于是下午就接到了面试通过的电话。
不管面试时多么巧舌如簧,一旦进了公司,我还是得尽量地低调做事。以至于一个月后,我才把计划的新产品技术路线和对应的发展规划呈报给了贝总。正是这份报告,导致技术总监和我的矛盾彻底暴发,不可调和。
“我在V公司已经工作超过10年了,公司里现在的技术标准都是我主抓设计的!”庞总在说这句话时,脸上青筋凸起。他前面的桌子上摆着厚厚的一摞资料,包括公司的质量手册、核心技术指标等,这些确实出自他的手,也是V公司能傲立行业多年的技术保证。
“我们技术团队多年来积累的专利技术和生产线经验性技术,也是我们能够领先的坚实保证。在贝总的英明决策下,我们的技术专利能够以员工的名字来命名,比如王扬切割。”
技术部的王工微笑着点点头,他在公司负责一线生产,同时负责现场安全。显然这种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切割技术,在V公司被认为是很重要的。
“还有李亨气密、王爽封装。”王工扭头看向旁边的两个人,他们也在微笑,这似乎是他们毕生的荣耀。我很清楚,这两种技术很难被抄袭,里面有许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经验性技术。
“最重要的,我们还有贝氏传送改进。”贝总会心一笑,这个“贝氏”技术没有用全名,因为这是贝总多年前在工厂一线打拼时搞出来的技术。实际上,这个传送技术已经过时,但V公司仍然在使用它。在这种场合提这种技术的不足,是不合时宜的,得让庞总把话全说完。
“另外,还有几十项专利技术,以公司员工的名字来命名。这些员工大部分都为公司付出了太多,他们现在仍然在一线打拼。”庞总说到这里,有些哽咽。
“而新来的这位技术副总,”庞总看着我,顿了一下,与会的20多人也一并看向我,“他所列出的技术路线,将完全抛弃V公司多年打造的护城河,带领大家进入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我认为,这对公司的打击是巨大的,结果是不可控的。”
庞总看着我,等着贝总为他撑腰。
贝总沉浸在“贝氏传送改进”带来的幸福感中,不过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微笑着说:“刚才庞总说的,我想大家都听明白了。下面请新来的技术副总说几句。”
经过庞总刚才的渲染,我从大家的眼神中感觉到了更多的敌意。而贝总说的话,让我处于更尴尬的状况:似乎我下面要说的任何话,都只会让现场的每个人失去些什么。公司的会议圆桌上,围着桌子坐着8个人,周围外圈坐着10多个人,这些人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没有马上说话,装模作样地翻了一下我准备的厚厚的一摞材料,气氛没有丝毫缓和。我想还是得先说些好话。
“谢谢贝总给我这个机会,作为一个V公司新人,我面试时就说过要向公司的各位前辈学习。今天庞总的话让我学到了很多,非常感谢庞总。也感谢公司的各位技术专家,贝总用技术专家的名字来命名核心技术,让每个人都能看到自己的付出,这一点绝对值得点赞!V公司集合了公司每个人的汗水和付出,除了刚才提到的王扬切割、李亨气密、王爽封装,还有马亮军闪焊、王定方一次性成型技术…”我一口气背了20多个V公司以员工名字命名的技术专利和公司内的机密性技术。这20多个人里,有一多半并未参加今天的会议。贝总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
他以为我会马上反驳他,没想到我接着刚才他的发言,继续夸公司。庞总有些急了,对我怒目而视。技术出身的很多都是这种性格。
“我是真心觉得这些专家都是我们公司的宝贝,包括技术总监庞总。”我看了一眼庞总,他满脸疑惑,似乎在想我要给他挖什么坑。“他写的技术手册和质量手册,我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反复地、仔细地阅读了所有内容,这些都是我们公司这么多年来,之所以傲立群雄的重要保障,是公司极其重要的资产。”
“副总,好了好了。说点重点的,呵呵。”贝总打断了我,庞总看了看贝总,他似乎在纠结贝总说的“重点的”不是指他所写的手册,他失望的眼神一闪即过,不过被我注意到了。
“好的,贝总。现在世界主流的阀门技术,我说的仅限于我们公司的现在的这个技术类别,有两个方向。一个是现在我们公司在走的,大家都知道,我们在国内已经保持领先了很长时间。另一条就是我建议公司采用的技术路线。这条技术路线,国内已经有人在尝试,但没有成功的。国外的Z公司,也是我来我们公司之前,在美国任职的公司,已经改换赛道,走上了这条技术路线,并且已实现了技术突破和美国市场覆盖。”这些话我一口气说完。我在会议上要讲的内容,开会前已经给贝总发过电子版本了。
贝总问:“做不做这个选择,对我们的产品和市场,有影响吗?”
“短期内没有,嗯嗯,我觉得半年内不会有大的影响。Z公司的产品要进到国内还需要时间,有些技术比较敏感,美国那边的审批一时半会也不会通过。但我们公司现在的技术天花板就在眼前,我们已经三年没有新产品推出了。而Z公司仅在去年就有三类新品出来。”
“这是个传统行业,推出新品没那么快。”贝总说,“不过一年推出三类新品确实是挺猛的。这些你在报告里写了,我也找过国外的朋友核实过。Z公司走的技术路线,要重视。你继续讲。”
“好的,贝总。这些新产品都是在新技术路线上产生的,我听说Z公司今年还会有更多新的产品推出来,涉及军工,有些新品可能不会对外公布。”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看着贝总在翻阅手中的资料。我并没把这些信息写在里面,因为我说的有些信息还需要核实。
“顺便说一下,我仔细看过咱们公司的专利情况、技术手册和质量手册,如果应用这个新的技术路线,80%以上的内容都是可以继承并延续的,包括公司的一些用专家名字命名的技术。”现场有些人在窃窃私语,但很快被贝总一声轻轻的咳嗽打断了,会议室又恢复了安静。
我在之后的会议中把新的技术路线简单讲了一下。在座的主要是技术方面的专家,不用费太多口舌去解释细节问题。但大家都明白,换技术赛道,需要克服的困难将会很多。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在一条新的未知道路上探索,一定是会让人不舒服的。这种不舒服,在每个人心中持续发酵,大家都明白,这需要贝总拍板。
“今天只是讨论。关于新技术应用的这些资料,麻烦副总再补充一些,也发给大家,先研究研究,不过要注意保密。”贝总说。
当天的会议没有任何决策,就这样结束了。这是我预想中最好的结果。
补充材料我很早就准备好了,我清楚贝总说的补充材料指的是什么,实际上我准备的更多。我在一周后才拿出来交给贝总,然后再分发给需要看材料的同事。这样做,无非是让大家觉得我花了很多心思,另外我也需要时间淡化一些大家对我的敌意。
会议后的第二天,我约了公司的财务负责人,下午在公司的一个小会议室沟通工作。V公司是纯工程技术型公司,财务部是边缘部门。我只用了一些简单的说辞,财务负责人就给了我将近两个小时的沟通时间。他怕万一拒绝和我沟通工作,会影响到技术部的工作。跟他沟通比较顺利,他显然更熟悉现在的技术路线,财务指标和分析思路都能切中要害,近几年的核心财务数据能倒背如流。不过,当我把Z公司的一些财务数据结果拿给他的时候,他显然被惊艳到了。这些数据是上市公司的公开信息,通过网络到国外网站上寻找需要花费时间,相应的报告也是全英文的,加上中西方不同的财务制度,无形地增加了很多道坎。不过我感觉他们更多是懒得去跨这些坎。我们一起讨论了很多公司经营的细节问题。在沟通结束前,我送了一套财务培训课程给他。我给他说这是Z公司的财务总送给我的,说非常实用,但我不是财务专业,就算看个半懂,学了也用不上。财务负责人受宠若惊,对我连连称谢。过了将近一年时间,美国那边的课程销售经理发邮件通知我续费,我又重新登录了一下这个课程的账户。只有几节的课程被短暂浏览过,大部分课程还是未打开状态。
[if !supportLists]第三天,[endif]我约了人事负责人。V公司人员变动少,人事每个月只有几天时间忙,剩下的时间事情并不多,因此我可以跟他聊一整个下午。那天的会议他也参加了,坐在财务负责人的旁边。我注意到他参会时,除了偶尔看一下手机或者出去接个电话,大多时间是在发愣。我想换作我也是一样:让一个管人事的,去听技术人员讲一些技术或参数之类的东西,也是会走神的。人事负责人一副好为人师的派头,给我讲了公司超强的凝聚力和钻研学习文化,我不停地竖着大拇指表示赞同。提到新的技术路线,他只是觉得招人可能会有难度,他认为新的技术路线需要新招聘很多人,对新招聘的员工进行企业文化培训是简单的事,但掌握新的技术路线会有一定的难度。我问为什么会认为要招聘很多人,他东拉西扯地说了一堆,我总算听明白了:他并不了解公司的人才状况。我从他的话中听得出来,公司工资稳步增长,人心也稳定,人才流失率极低,每年考评人事都能得到高分。虽然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他会见到公司的每一个人,但他没怎么跟公司现有的技术人员沟通工作。毕竟,每个人都认为人事部干得已经很好了。我给他说,希望他能多帮帮我,如果推进新技术的应用,争取让90%以上的员工可以留下来的,新招聘的员工我们可以自己培养,他表示90%以上的员工留下来没问题,其他的事情就没什么把握了。我之前准备了个人员清单,想请他做一下简单评价,我感觉也没有必要了。他后来说,为了更得心应手地招聘新员工,我能否给他讲一下新的技术路线,于是我花了几分钟时间,把准备推进的新的技术路线、公司现在的技术路线,用外行听得懂的话给他讲了一遍。他恍然大悟的表情告诉我,那些技术人员整天挂在嘴上并引以为傲的专业术语,他是一窍不通的。我没敢讲太多,点到为止。沟通大概用了三个小时,大部分时间是他在说,我在听。他聊得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第四天上午一早,我去找销售负责人。销售部只有七八个人,每天固定拜访几个长期客户。相比于行业内的老二D公司,V公司的产品质量稳定、价格低廉,客户把大部分订单都给了我们。当把准备好的烟分发给销售办公室的同事时,他们有些意外,有一个同事冒了一句:“哟哟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笑呵呵地说:“找你们老大唠唠嗑。”销售负责人正坐在办公桌前玩电脑,站起来跟我闲聊了几句,作势要出去,说有客户要拜访。他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客户那边,我说我可应付不来客户提的各种幺蛾子的要求。我给他说,如果他下午回来得早,可以给我上上课,发掘发掘客户需求。他想了想,说可以,然后拎着包就出去了。我吃过午饭后没多久,接到他的电话,他已经从客户那里回来了。在他的办公位旁边,就我们两个人,一起坐着聊了很久。绝大多时间都是闲扯淡,有几次次话题指向公司内部,他都会欲言又止。我问他客户有没有提过一些需求,他说有,但是我们公司现在的技术做不到客户需要的产品,公司还因此丢过一些单子。在公司的一次会议上,他把技术改进需求建议和客户要求做成报告,提交上去后杳无音信,后来就没再提过类似的报告。聊到新的技术路线,我给他讲,他听得懂,说这可以满足客户的部分需求,但也不是全部。我离开的时候,他送了一个笔记本给我,是今天外出拜访时客户送给他的。
后面的几天,我时不时地就会去这几个部门转转,偶尔也会去技术部和贝总办公室。贝总经常会把庞总叫过来一起聊。庞总在潜心研究技术,贝总问他进度如何,得到的回复多数是“还欠些火候”,我会在庞总离开后,装作不经心的低声嘀咕一句:“技术研究嘛,难免是有瓶颈的。”
我很清楚庞总遇到的瓶颈是什么。国外一种新型的材料处理技术,如果应用在V公司现有的技术上,这个瓶颈就会被突破。而就在市里的一所大学里,材料学院的彭教授带领的科研团队,已经可以在实验室里部分实现这种处理技术,这是一种全新的处理技术,在现有的技术基础上实现应用,周期半年左右。换句话说,留给我的时间也只有半年,我需要在这段时间站稳脚跟,挤走庞总。具体的时间,当然是越早越好,否则我会损失惨重。
很快公司内部就开始出现谣言:庞总在和D公司秘密接触。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中,庞总在和D公司的老板一起喝咖啡,不知道哪个好事者拍的,发在一个同行云集的微信群中。一次闲聊中贝总问我是否看过这张照片,我说看过。那张照片是近期的一个行业展会里的咖啡厅里拍的,我说也有一张和D公司老板的合照,也在这个咖啡厅,是让咖啡厅服务员帮忙拍的。我把手机递给贝总,贝总看着照片,笑着说像是两个国家领导人在会面,还建议我用相框装起来,放在办公桌上。我笑了笑,说那次展会,D公司好像动作挺大的,然后就把话题岔开了。
过了几周,D公司传出了重大新闻:D公司和彭教授签署了某项技术成果转化的战略合作协议,校领导也出面背书。所谓的“某项技术”,圈内人完全明白是什么,而且这种合作往往是排他的,换句话说,V公司已经没有机会再和P教授合作了。贝总因此大发雷霆,错失战机后果严重,他亲自问责了每一个中层,试图寻找补救方案。后来,贝总的秘书到我办公室找我,问有没有“彭教授事件”对V公司影响的补救方案,我摇摇头说没有。2年前彭教授到Z公司考察过,材料学院院长带队去的,我当时留了他们两人的手机号,问他需不需要。他已经挨个问了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也没指望我会有什么他需要的资料,不过他还是拿手机记录了这两个人的号码。我让他稍等,然后用手机打开彭教授学院的公众号,找到三年前彭教授主持的一次企业家参与的技术交流会。交流会的合照中,彭教授站在前排一侧,紧贴着彭教授的外侧,站着D公司的老总,而两人的中间,后面就站着庞总。他吃了一惊。我说:“我猜彭老师当时邀请了贝总,贝总可能忙,安排庞总代他去的吧。还是希望咱们能扳回一局。”他苦着脸说:“希望吧,谢谢您。”然后就走了。
后来又陆陆续续出来了一些D公司、彭教授、Z公司的公开新闻,我每次都能获得其中庞总的参与信息,或多或少,然后在无意中展示给我认为需要的人看。
最严重的冲突发生在不久以后的一次内部技术交流会上。我例行介绍了新技术路线的进展,这些材料在开会之前我已经和主要负责人都沟通过,因此在会上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庞总在说技术进展时,仍然是那句已经说了很多遍的“还差点火候”。
贝总把一份材料丢给庞总,说:“国外的这个技术,你看看是否需要引进。既然彭教授的合作没有机会了,得尽快实现公司的技术升级。”庞总翻阅资料时,所有人都沉默着等他。过了好一会儿,庞总终于说:“如果买这个技术,倒不是不可行。”
会议室内一阵骚动。
“庞总,买这个技术,财务上需要准备多少资金?这家公司把这个技术卖给过欧洲,作价200万欧元,授权期是10年,款项是一次性付清的。买这个技术将是一大笔资金,可能需要向银行融资的。”财务负责人说完,会议室的骚动声更大了。
“如果买了这个技术,我们需要多少时间消化这个技术?如果有对应的招聘计划,要麻烦庞总提前告知。如果技术的应用由国外公司主导,我们可能得多准备一些人才预案。”显然,人事负责人把问题搞复杂了。
“销售部关心的,是这个技术的采购成本会不会大幅影响产品价格?价格上升,估计D公司就会吃掉我们的份额。去年我向客户提交的提价函,至今都没得到回应。”销售负责人点了一根烟,看了一周,又把烟掐灭了。
“再给我点时间,我们一定会实现技术突破的!”庞总补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他可能没有听这几个边缘部门负责人的发言。
我打算补一刀。我向贝总示意我要发言,贝总点头表示同意。我一边装作在看手中的资料,一边慢慢地说:“彭教授的技术改造,D公司需要时间消化吸收,我预计时间是3-6个月。到时候我们公司的压力会很大。不过我从D公司老板发在朋友圈的信息看,他似乎更乐观。”我提出D公司时,贝总的眉头明显紧了一下,庞总和D公司老板的合照带来的阴影,似乎仍然缠绕在贝总的心头。
我继续说:“新的技术路线,可以绕开彭教授和D公司,这在国外是已经成功过的方式,而且没有专利问题。改造的时间,我评估过,只需要三个月。”
贝总看着庞总,后者一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似乎永远写不完。贝总说:“庞总,你评估下新技术的应用方式,看看三个月能否实现突破,否则…”贝总没继续说下去,他要说的话我们也能猜得出来。
贝总站了起来,停了几秒钟,说:“财务预算、人事预算,庞总也一并评估一下。另外,如果你有时间,就去一趟客户那边,让销售负责人陪着你,客户不能丢了。好了,你们继续开会。”然后贝总就出去了。
大家目送着贝总出了会议室,然后又是一阵骚动。秘书当天的会议纪要,只记录到这个时间点。
两天后,贝总收到了庞总的辞职报告。贝总似乎有些震惊,他用了几天时间反复苦留,没能打动庞总。贝总问庞总是不是要去D公司,庞总说D公司提供的薪酬是贝总给的三倍。贝总问庞总是不是早准备好要去了,庞总摇摇头,说不是。
有一天,贝总重进人事部,把人事负责人骂了一顿,问他为什么没有提前和庞总签竞业协议,人事负责人支支吾吾地解释,反而让贝总更愤怒了。我当时恰好在人事部,不得不出面打圆场。我等贝总把要骂的话说完,悄悄给贝总说:“从技术上讲,庞总所掌握的技术,即使带去D公司,也不能让D公司突破什么。D公司要实现突破,主要还在于彭教授。”贝总气呼呼地离开了。我拍了拍人事负责人的肩膀,没说什么,等了一会儿,也回办公室了。
为了推进新技术顺利地在公司应用,贝总给我涨了工资,同时把我提升为技术负责人。我向贝总表示:我将尽一切努力,带领V公司进行技术革新。
从此,V公司将走上一条完全不同于D公司的技术路线,所有人都相信V公司会在新技术路线上,再现辉煌。
庞总入职D公司的第2个月,我收到了D公司老板兑付的的猎头奖金。两个月后,如果我顺利地把V公司另外两个庞总的技术骨干也送到D公司,还会有第2笔。V公司让出的市场份额,D公司将用股份支付,这些股份怎么安排,我还真得想想办法。毕竟,我不相信任何人。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