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罗帐内温暖而舒适。
床上的被褥固然柔软,女子的身躯却还要更柔软些,那阔床固然宽敞,床上的两人却还是挤在一起。
惺忪的睡眼微微眯成一条妩媚的细线,床上的女人轻启朱唇,柔声道:“公子,您该起了。”
年轻人的下巴,摩挲着女人的秀发,问:“难道你怕我付不起银子?”
女人抬起头,温柔的注视年轻人黑亮的眸子,轻轻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说道:“可是,石天弼要来了。”
年轻人闻言,冷笑道:“难道他也要杀你?”
女人道:“他不会杀我。”
“既然他不会杀你,那么你还担心什么呐?”
年轻人还躺在床上,女人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顺从的溺在他的怀中。
衣服散落在地上,三尺六寸的万里伏,静静的摆在那张花梨木的八仙桌上……
年轻人在等石天弼。
他虽然不曾了解过这个石天弼,但他相信,石天弼绝对了解过林义绝这个人。
他的名字就是林义绝。
武林的林,恩断义绝的义,恩断义绝的绝。
他生来,便与这个武林恩断义绝,背负着母亲赋予的使命,手持万里伏,勿论多么遥远的路途,都要让那该死的人万里伏诛。
等了好一会,没等来石天弼,却等来了积蓄一夜的尿意。
石天弼为什么没来?
难道是他怕了?
可不管石天弼是不是怕了,尿总是要放的。
毕竟,男人无论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把尿放在床上;而女人,有些时候却是管不了那么多的。
林义绝走出茅房,重新回到客栈。
店小二正倚着门框打瞌睡,一蓬蓬哈气从店小二的口鼻呼出,飘向客栈门外的冰天雪地,随后又消散在微亮的天光中。
对于这个店小二而言,时间尚早,大可忙里偷闲,再酣睡个把时辰。
但对于客栈二楼,那群熙熙攘攘的爷们儿而言,时间什么的,并不重要,他们只在乎手里还剩余多少筹码,或者能不能将失去的一切,从眼前的赌桌上,再捞回来。
林义绝顺着通往二楼的飞云梯,一步步朝上走去。
蓦然间,客栈外的长街上,突然炸响了一阵闷雷般鼓噪的马蹄声。
由南向北,十二匹健硕的高头骏马,风驰电掣,于凛冽的晨曦中,扬起漫天雪屑,急掠而过。
有如一阵狂风,来的快去的也快。
惊的门口打盹的小二,猛地一缩脖子,骂骂咧咧的嘀咕了一句:“他娘嘞,大冬天还打雷啊……”
说完伸手挠了挠裤裆,一瘸一拐的朝着茅房的方向走去。
楼梯上到半截,林义绝的脚步突然停住。
他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
他分明看到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那群人,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
他们是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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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义绝若有所思的想着,纵然身在江湖,他却也深知,声名狼藉的锦衣卫出现的地方,必然不会有好事发生的。
那么,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小镇上呢?
天地间的风,终于止住了,然而风波却注定不会就此平歇,而被卷入这场风波中的人,也注定要于风波中起起伏伏,等待他们的,若不是海阔天空,就必然是倚天绝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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