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的时候,你的模样,我未深知,这是我有些遗憾的事,而我的归来,也并不是因为想念。从心灵上,故乡总是在别处,而每次的别处又是一个并无法安放此心的地方,我总在路上,故乡今天也只是离家16年后一个陌生的开始。回到这个陌生而又天然亲切的土地,陌生的并不是这块土地上的种种不了解,陌生的是我对这片土地竟并无太多的依附,这种认识,让我对自身产生了一种难言的疑问。 我从这片土地上来,而我是真正深爱着她吗? 我是用自己的行走在不断理解她的丰富和深刻,而这种丰富和深刻对我而言是种浅表的情绪装饰还是一种无法解脱的真正的乡愁。
城事(二)@西安经过回民巷,恰巧遇到穆斯林的开斋节。男性戴着白色的帽子,女性则都头戴纱巾,他们似乎刚从清真寺里做完祷告,三三两两的从青石板的街道走过,无论年少或者年长,都有着被喜悦和满足笼罩的神色。“开斋节好?” 这是他们见面后互相问候的第一句,用地道的陕西方言。巷子的深处,有一所清真大寺,寺里的亭台大殿建筑风格从形式上和中原文化并无太大差异,在夏日的阳光下,树木愈发高大荫凉,各种木质的牌匾和亭子上文字已经褪去了原有的漆色,几百年来,它所表达的意义,刻在它应该铭刻的地方。
城事(二)@西安
从顺城巷马道巷走过,西安儿童医院,就在城墙的对面。记忆恢复,我曾经在幼年的时候,在这里住过医院,那时,母亲年轻而情绪暴躁,父亲沉默而喜欢下棋。我曾叹息过,那些小孩子都需要被逼迫午睡的缓慢的夏天。我们在爷爷的小院子后面,爬上城墙,看运煤的火车从城墙下开去远方。 煤很黑,路很长,而我并没有去欣赏那时城墙上的落日夕阳。
城事(二)@西安时间往往是是小孩子的敌人,它总是不让小孩子长大,并且把痛苦和烦恼和那些简单的快乐和幸福掺在一起,交给那时的我,如同让我在一捧沙砾中翻找一枚糖果。
城墙是西安人引以为豪的事务,人们从城墙进出的时候,切切实实,能感受道什么是进城出城,什么是城里城外。 父亲年轻的以后总骑车20多公里进出城门到爷爷奶奶家, 爷爷年轻的时候,进出城门徒步铁道线摆脱敌人的追捕。爷爷的爸爸,年轻的时候,徒步从新疆来西安谋生,或许他那时进出西安城门的时候,所有的感受,都沉睡在我的基因里。
城事(二)@西安每个奋不顾身的寻找,都有一个恍然大悟的因由。
每次远离,或许都有一个真实的忘却与无法察觉的寻找。
我站在西安六月的骄阳下,在清真大寺的大殿前。一个六岁回族小男孩在为庆祝民族节日表演着形意拳,他的用力和用心,让我掉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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