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Hunter （23）
“哟，莱耶！”一个村民扛着扁担笑着从女子身边经过：“这两位是谁啊？”
奥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村民很快便意识到了不对劲，惊恐地盯着从对方铠甲的缝隙中窜出的火焰和挂在腰间的剑，如旋风般丢下扁担逃进了镇子里。
“你肯定会吓到他们。”女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不知情的人想要把你们赶出去，你们要怎么办呢？”
“我们有自己的处理方法。”奥萨冰冷地回答道：“你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我们应该不会喜欢你的方法吧？”
“当然，正如同你们根本不喜欢我一样。”
少女又一次回忆起在上一个城市里的血腥场景，不禁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她理解这种行为，但却并不支持——或许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吧……即便这是为了更多人的生命。
“所以我觉得自己不可能成为'厄兆'吧。”少女在心里想道：“'厄兆'们是放弃了一切而去对抗混沌的逐火之蛾，但我不行……我是无法放弃身为人的那些的普通人类啊……”
“你会习惯的。”奥萨冷不丁地转过头来，像是读出了少女内心般平和地说道：“如果你不能习惯并接受，那么你也不会成为真正的'厄兆'。”
“我其实一点都不想成为'厄兆'。”少女小幅度地别过头去小声说道：“我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你一起踏上旅行……或许只是因为我没有选择吧，没有亲人的受诅咒者会因为自己的白发而成为奴隶的。”
“那也没有关系。”奥萨出乎意料地答道：“我不强求，但在你找到自己的归宿之前，我还是会将你作为学徒来培养。”
“谢谢……”少女小声地说道：“但是为什么呢？”
“火焰必须要传递给有足够意志对抗混沌直到死亡之人。”他声调平平地说道：“如果是孱弱之人，那么即便传递下去也没有意义。”
细碎的火焰从他的斗篷下一闪而过——他一动不动地站着，看不出喜怒，宛如一只羽翼漆黑的乌鸦。
残破的长袍被风扬起，宛如一面旗帜般猎猎作响。
少女呆呆地看着他，心中却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承诺而感到释然——相反，她为自己的懦弱而感到可耻。
穿着锁甲的卫兵叮呤咣啷地匆匆赶来，被默不作声地从腰间抽出长剑的奥萨转眼间打的丢盔弃甲。在满地哀嚎之中，他冷冷地朝着小镇内部走去。
“别走……”一个卫兵在地上咬牙切齿地抓住奥萨的脚踝：“离开我们的家园……'厄兆'！”
奥萨的独眼向下瞥了他一眼，然后冷漠地转开来。他轻松地一脚踹晕了卫兵，然后自顾自地走进了镇子。
少女歉意地对着那位晕过去的卫兵鞠了一躬——尽管这种行为被奥萨明令禁止——然后匆匆地赶了上去。
镇子里的人们躲在街道两侧或是房屋里，在黑暗的角落亦或是窗帘的缝隙中偷偷地盯着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的两人。适才活力四射的小镇此刻如墓地般静默，每个人都竭尽全力地抑制自己发出什么会引起注意的声音。
偌大的街道上只有奥萨那焦黑的铠甲摩擦时发出的轻响，以及火焰从盔甲间的缝隙中窜出时传出的哔剥声。
“他们是恶魔。”
人们这么瑟瑟发抖着而又无比厌恶地想道。
“喂！你们！”
一个年轻、疲惫而又恼怒地声音从街边的某个角落里传来。奥萨站住脚，缓缓地将头转向那个声音的方向。
一个年轻的男子提着一把剑——看起来那似乎是从倒地的卫兵处捡来的——从躲在街边两侧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还要打吗？”奥萨冷酷地问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够那么好运地享受点到即止的待遇。”
少女的脑海中再一次出现了那只被奥萨切断的手臂在喷溅的鲜血中落在地上的景象，她不忍地扭过头去。
“我当然有这个觉悟。”男子双手握住剑柄抬起了剑锋，他沉下脸警告道：“从这里滚出去。”
奥萨在兜鍪下沉重地叹了口气，他挥开盖住剑鞘的褴褛风袍，安静地将手搭在了剑柄上。风袍在空中缓缓地落了下来，像是龙的翅翼般掩住了他的手。
少女将奥萨斗篷下的小动作看的清清楚楚，不由得松了口气。
青年毫无章法地冲了过来，在那一瞬间，奥萨的斗篷再一次扬了起来——电光火石间，一颗橄榄大小的石块在斗篷的掩护下精准的击中了对方的额头。
青年眼睛一翻，一头栽倒在地面上不省人事。手中的剑也“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林！”奥萨听到某个熟悉的女声喊道：“你没事吧！”
艾比转过头，刚好看见心急如焚的莱耶从人群里钻了出来。
“只是晕过去而已。”奥萨淡淡地说道：“一会就会醒了。”
女子好像很愤怒地瞪了他一眼——但艾比却注意到她的右手做了一个极其不明显的手势，指向一座房屋的方向。
奥萨明显心领神会，他默不作声地小幅点了点头，然后旁若无人地继续向前走去。
当两人终于走到人群视线所不能及的死角后，奥萨和艾比才像是做贼一般绕了一大圈回到了那座房屋之内。
“你有什么关于混沌的信息可以提供给我们吗？”奥萨警惕地四处看了看，好像生怕有什么人从角落窜出来袭击他一般：“你也是受混沌诅咒之人，应该能够感觉到那股混沌的气息吧？”
“我可以隐约的感觉到那股不祥的气息……”女子将浸水的毛巾拧干，轻轻地放在昏迷的青年额头上的伤口处：“但是我不能搞清楚其源头在何处。”
“有什么感觉不对劲的物件或是人吗？”奥萨冷冷地问道：“混沌可能寄宿在任何东西上，你有在哪里感觉到？”
“我不知道……”女子迷茫地说道：“我感觉不出来……”
奥萨深深地叹了口气，正打算起身离开。女子却突然从抽屉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护符递给他。
“这是那个对我下咒的法师留下的。”她垂着眼睛说道：“或许可以给你一些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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