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istmas Eve On Road

作者: 纽二 | 来源:发表于2020-12-24 23:14 被阅读0次

    平安夜,我走在回家的路上。

    忽然想起了SP,她大概是我身边唯一过这个宗教节日的人。

    她今年离开这个尘世时,我还在维也纳。除了工作,最重要的任务是扫药店买口罩。疫情之下,死亡似乎轻忽不少。在从北京机场回家的路上,我才突地想到,哦,这个人没有了。

    我与SP相识十年,我们是乡亲,是师友。也曾有好心人为我们牵线,为此我们一起去看了一场电影。那是一个冬日,我站在双安商场附近的电影院二楼,往下望着,等迟到的她。电影是《活着》。我们看完了,走出来,心情很沉重。活着,太沉重了。

    我陪她去逛茶城,找英国桂冠诗人笔下的武夷茶,她因此爱上了红茶。后来去维也纳工作,她也会在斜阳里,守着小圆桌喝一杯茶。更早的时候,我们还有小伙伴们,去维也纳的城市公园找牛奶场的咖啡馆,津津有味地看一支牛奶棒在热可可中溶化。

    她是翻译出身,会笑我不雅正的英文,比如我说喜欢吃糖的YY有甜牙齿,她怪我乱用牙齿的复数,说要打掉我的牙。

    我向来语多戏噱,她守教甚严,因此每每怪我毒舌。她后来专门做了meek&humble的钥匙扣送给我,可知我在她的世界里,是怎样的天之邪鬼。

    她爱鲜花。有一次在路上看到开得正盛的玫瑰,她讲起小时候,邻居的阿姨会在鱼市收摊后,拿大水桶拎回来臭鱼烂虾,然后埋在花园里,种上玫瑰。那玫瑰后来开得真好呀!她赞叹道。

    她什么时候得的癌症呢?我一直不知道。
    我去纽约后,她出差路过一次,托我去书店买圣经的书,送给我唱片,和我以及另一个朋友去剧院区吃饭。她还是青岛人,喜欢烛光,喜欢白酒青口。

    最后一次见她,她已经灰了头发。我带了吉尔吉斯的毡画送给她,那是大朵大朵的花,艳丽地盛放着。

    她从不曾苟且地活着。如今虽然不在了,每每想起她,还是觉得温暖。

    SP, Merry Christm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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