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 陈志强】
听岳父讲，清朝时现锦江区域内的青莲上街老城墙处，有一个水上警察的驻地。成都有“水上警察”？我知道岳父过去给成都保安司令郭勋祺开过车，知道一些老成都的旧事。但这“水上警察”，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我过去认为“水警”这种警种一般在大江、大河、海边才有，我在青莲上街反复走过几次，这里哪有“水上警察”的痕迹。
这旧时的“水上警察”究竟在不在青莲上街，我怀着对此事的兴趣，在图书馆查阅了不少资料，终于在《成都通览》中找到记载：在成都旧时的警察系统中，共有52局（所），在城外局（所）的部分记载有：在东门的水神祠内设有“水道警察局”。也许，这就是老岳父谈的“水上警察”。而该警察局的驻地，据《老成都寻城记》一书记载，就是青莲上街45号。据有关专家考察：锦江区青莲上街45号在没拆迁前，有锈迹斑斑的铁皮门一扇，在铁门背后墙上各有一块青砖砌成的椭圆形装饰，上面有类似标语的蓝色图案，从45号小院的布局及老屋后的防空洞穴，专家判断，这里就是成都水上警察的驻地，空屋后的洞穴，可能是为了躲避日机轰炸而设的防空洞，且还有墙砖铺设的下水道及“凹”字形建筑。有关专家判定这样的建筑特点，恰巧是水上警察出警之需要。
至于成都水道警察局的作用，据旧成都的记载，主要是管理成都河道治安，盘查走私盐及从水道上运走的红、白、黑货物。究竟成都的水上警察在为民执政中做了多少事，执行了多少任务，查获了多少私盐和白、黑货都很少有此记载，但在民间传说中旧时代的“警匪勾结”，掌红吃黑，欺压百姓的事例倒是经常有。其中有件事情广为流传：民国初年成都军阀为争夺地盘，演义出一场炮火连天的煤山争夺之战。当时负责刘文辉军之后勤的军需处，暗从外地通过水路运一批军火来成都助战。当时，各路军阀在水码头上各占一方，盘查较严。刘军将运粮之船，暗藏白银军火于船下，不想在黄龙溪码头被水上巡警察觉，要求停船检查，但该船仗有川军暗护不停。水上巡警开枪，打死一名船工，引发一场船帮与水警之战，结果水警两伤一死，护船武装一死一伤，由于岸边巡警援助，船被扣码头。刘军闻讯，急调一连人火速来黄龙溪夺船，最终是警怕兵，袍哥、船帮反要水警道歉赔礼才达成协议，以罚两个水警巡查员各打五十军棍，开除公职，撤一名巡警官之职，草草收场。而打伤打死的船工、巡警，及毁坏的两岸民屋仅草草赔了几十个大洋打发了事。民国时期的警匪之战、军警之争实际上是各派势力的利益之争，在警、匪、军、宪、特的旧时代，警察是最没有发言权的人。而“水警”更是一伙岸边跑，水上漂的“公丁”了。
所以成都在过去才有“警察难”的歌谣：“人人皆言当兵苦，警察更比当兵难”。据老人们说，成都的水警，在河上害怕得罪“帮会”，在陆上害怕得罪宪、特，天天猫着腰过日子，官船大船不敢查，百姓小船又没啥，平时只有在河边捉“鱼虾”，小打小闹欺压些平民百姓。
今天，我们重新在青莲上街考查成都水警驻地，从那已经拆除的小院，可以看出当年水警地位的低下：给百姓的印象是一群欺软怕恶、偷鱼吃虾的家伙，是警察中的下层人物。这就是旧成都的水上警察。
（下篇：《锦江“外滩”风物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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