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这还是一个简单的冲拳,实际上这个冲拳后续四种变化,不管是打中对方还是被对方格挡,都有后招。这可是目前仇小球练习的小烈拳里,他最得意的几招之一。
“咦?”洛天云看得出这是一招起手,而且可虚可实,后续应该还有变化,但是能有多少变化,自己却看不出来。这一招在长生拳里可以延伸出十二种变化,但这小烈拳明显是改进过的,和长生拳不太一样。他心下一喜,觉得虽然和刚认识的朋友起了矛盾不太好,但是能这样打一架,就真的太好了!
这样想着,洛天云迎了上去。
……
当两小在演武场边咋咋呼呼准备开打的时候,云麒和郭广威也已叙完旧,眼看着就要到饭点,便一同出来寻洛天云和郭闻达。
不料却正好远远的听到洛天云和仇小球的对话,紧接着就看到两个小的上手打起来了。
看着两小一个攻,一个守,打得有章有法,人群中不时还爆出叫好声,云麒淡然的点点头,对郭广威说:“你门下有个好苗子。”
“呵呵,还行。”郭广威虽然没做过多表示,但是脸上难免浮现出得意之色,要知道能被云麒夸奖,是很难得的事情。
“资质中上,根性纯良,心性上佳,拳掌根基非常好,身法就次了些,体质也差了些,不过可以打熬打熬,问题不大,如果能刻苦三十年,有望进宗师境,五十年未必不能一探地仙。就是这脾性……你创的烈拳和火掌,心法是不是真的会让人变暴躁?”云麒有些揶揄。
“那倒没有,就是纯阳内劲的路子,难免火气大一点,小球还是童子身,而且练的是小烈拳,效果比烈拳差很多,应该不受影响。这小子别看着柔柔弱弱的,其实脾气不小。至于什么宗师境、地仙境的,就不奢望了。”话虽这么说,郭广威脸上的得意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难怪对你胃口。让你大儿子带倒是合适,两个暴脾气。”
“呵呵。”一说到这事儿郭广威就郁闷,谁叫自己儿子和云麒第一次见面就在追杀云麒的亲传弟子,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大儿子天资确实不错,就是缺乏历练。你该让他多去走走,游历一趟回来,说不定就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我还真有此意,老大,不如你帮我带带他?”
“这事儿再说,我得先算算价钱。”
“嘿嘿,那好说,好说……”郭广威笑得有些开心又有些尴尬。
开心是因为如果真给云麒带着去游历,相信对郭闻达是百利而无一害,顶多就是从一个大少爷变成一个小土匪而已。
而尴尬,自然是因为云麒说的“价钱”。
他知道云麒很有钱,富可敌国说的就是他这种武功高得不行还喜欢劫(da)富(jia)济(jie)贫(she)的人。
在云麒接手洛天云之前的十几年,四国的贵族可是给他祸祸了个遍,至今麒麟山庄里的珍宝堆满好几个库房,金银更是随处丢着积灰尘。若不是山庄外有袁家布置的迷踪阵、内有武功比自己还高的恶仆,一般人进不去,进得去的基本出不来,不然江湖上就要多一个关于“千泽湖宝藏”的传说了。
所以能让云麒满意的价钱,郭广威怕把整个屏江派卖了都给不起。
话到此时,仇小球已经气喘吁吁,连番的抢攻让他体力消耗巨大,如果不是因为心中有一股气憋着,可能早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反观洛天云则游刃有余得多,一是因为他的身体打熬得比仇小球强健得多,二是因为他一直都是守势,见招拆招,所以体力消耗就明显少得多。
“啊~!”已如强弩之末的仇小球大喊一声,似是给自己壮声威,又似要将最后一丝力气压榨出来,接着他再次箭步向前,左右手连番出拳,拳路刚猛而且极快,一时间封住了洛天云左中右三路,但若是洛天云退却,那么仇小球则可一鼓作气发起连绵不绝的攻击,这是仇小球目前学到的最强的一招,唤作“野火蔓延”,用出后身处拳风中的人便会有身处弥漫的野火之中的感觉。本来小球还没将其练纯熟,现在在恼怒之中运用出来,反而有一种大巧不工的圆润感。
洛天云看得出这是仇小球拼尽全力的一式了,如果这招再被自己拆掉,那么仇小球断然没有力气再和自己打下去。在未能达到拳势连绵之前拆掉这招,对洛天云而言并不难,但是一是若要拆这招,那就免不了要以攻代守,自己可能会伤到小球,二是这招之后的拳势才是精髓所在,洛天云心头痒痒,非常想见识见识。
于是洛天云左右手虚挡一下,脚下发力,朝后退了两步。
这两步一退,仇小球的双眼精光大冒,神采飞扬,似乎已经预见这个可恶的小屁孩被自己连番重拳捶打在地后,哭着向自己求饶,尔后向师傅道歉的场景。
只见小球的身形以比洛天云退后快得多的速度向前,贴近洛天云的正面,紧接着左拳攻上路,右拳攻下路。
而洛天云见到这样的变化,心下了然,看得出如果自己格挡,小球的拳路就会变成集中攻击中路,如果自己是躲闪,那么上下两路还是会被持续针对,一时间也有些棘手。这个变招是长生拳里没有的,想来应该是小烈拳自创的招式。
那么破解的最好之法不是防守,还是和野火蔓延未变招前一样,以攻代守。
想到这儿,洛天云也不拖泥带水,立刻止住后退的脚步,右手成掌,迎向小球的左拳,左手握拳,自下而上狠狠地对上小球的右拳。
仇小球没想到洛天云会有这样的变招,动作稍稍迟缓了一下,但很快就用尽全力开始和洛天云对拼起来。
当洛天云开始认真的时候,小球就有些力有不逮了。
自己的右拳一直都是自己的杀招,但被洛天云拳对拳这么一下,竟然被打得生疼,而且攻势霎时瓦解,还被反推了回来,而被接住的左拳不管再怎么用力都无法寸进。接着洛天云左拳不停,推开仇小球的右拳后,径直打向他的下巴,最后在离仇小球下巴毫厘之处停了下来,拳风甚至微微刮动了小球脸上的绒毛。
停下的洛天云表情严肃,看得出最后这一下他应对得很认真。也因为动作比较大,他胸前佩戴着的一块玉石跳了出来,在傍晚的余辉下闪着光芒。
小球完全愣住了:自己这一用尽全力而且带上仅有的一丝内力的绝招,就这么轻易地被破解了。
这对小球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委屈、不甘、愤怒、失落……种种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原本是气不过洛天云诋毁自己第二敬仰的师傅,后来打起来就动了真火。因为他也看得出来洛天云从头到尾都没有反击,这让他感觉对手在蔑视他。再之后就是信心的瓦解,自己在同龄人中可是翘楚,一直被誉为小天才,可没想到对方一旦展开攻势,自己连抵挡的可能性都没有。
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仇小球非常伤心地哇哇哭起来。刚开始是站着哭,然后像脊椎骨被抽掉一样,身子软软地坐下,仰着头哭,在接着就像全身骨头都没了似的,躺到了地上哭,那伤心的样子,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听者心碎啊……
“老大,你带着的这个小子不简单啊……”郭广威摸着下巴,似沉吟般对云麒说。
“他叫洛天云,洛炎的洛。是牧小邪仙带来给我,让我做他师傅的。看到他胸口那一块玉石了么?”云麒抬抬下巴,示意郭广威仔细看。
“啊……凤玉啊……”郭广威眯起眼睛,“炎凤转世?”
“嗯,所以他说等他长大,跟你儿子对打可以一打三,不算夸张。特别是在我的教导下。”
“啧啧,老大,你不要脸的功夫日益精进了啊,估计和你功夫一样已达天人境了啊……”
“嗯,大家都这么说。”
“……”
洛天云有些不知所措的东张西望,围观的人群虽然有些还在窃笑,但更多的反而是同情起小球来。他们面对洛天云也生不出气来,毕竟两个都还是小孩子,打闹到哭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更何况是堂堂正正的比武呢。
当他看到在人群中微笑着和郭广威聊天的云麒时,立刻丢下还在躺着哭号的仇小球,跑了过去。
“爷爷爷爷!怎么办,我把人家打哭了!”洛天云拉着云麒的衣袖,有些慌张。
“什么怎么办,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处理。平时我怎么教你的?”云麒故意板起脸来。
“啊!我明白了!”洛天云左手锤在右手手掌上,一脸的恍然大悟。
接着他跑去拉起仇小球的手,使劲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边拉边道歉:“对不起,小球,我错了,我不该说你师傅坏话的。”
仇小球听到这话,哭声小了一些,可还是很伤心。
“小球,别哭了,我还想和你做朋友呢,我朋友很少,没人陪我说话,所以我也不太会说话,你就原谅我吧!”
这个道歉倒是诚恳,小球的哭声小了很多。他开始用手擦眼泪了。
“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会劝你换师傅了,你师傅一定是个非常好的师傅,不然你也不会这么维护他,对吧小球?”
“那……那是……呜呜……当……呜呜……当然!”小球一边抽泣一边尽可能地表现出斩钉截铁来。
“嗯,好,就算他武功确实非常差,以后我也不说他坏话了,咱们还是朋友吧?”洛天云笑了。
听到这话,本来已经停下哭泣的小球一愣,接着立刻多云转暴雨,再次哭得稀里哗啦起来。
一旁的郭广威面带黑线对云麒说:“老大,他说话的风格跟你真的好像啊……”
云麒面色也不是很自然:“是啊……近墨者黑……真怕他以后一辈子没朋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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