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8月26日在日本的一所酒店里,中国队围棋棋手们在那一天度过了个异常煎熬的晚上。
"明天对战小林光一,你有多大的把握胜出?“同队的华以刚内心被巨大的好奇心所占据,终于问了这个最敏感的问题。第一届中日围棋擂台赛,小林光一已经连败中国六个棋手,明天是中国队的最后一个人,中国队已经没有退路。在这个擂台赛之前,日本《棋》周刊公布了一项民意测试,结果在三千多名投票者中,只有27个人认为中国队会胜。而这27个人中24人是在日的中国留学生。中国围棋和日本差距十分明显,而且众人皆知。
“我一定会战胜小林光一的!”聂卫平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那之后呢?你会战胜加藤正夫吗?那个号称天煞星的加藤正夫?”华以刚又追问了一句,虽然这是给聂卫平增加压力,但华以刚还是忍不住问了。聂卫平没有马上回答,一个长时间的沉默,房间凝固出一种莫名的凄凉。
“如果我能胜小林光一2目半,我就能赢加藤正夫!”
华以刚没有再问下去,他嗅到了一种不安的气氛在扩散。因为日本还有最后的主将——六次夺得“棋圣”战冠军、被授予“终身棋圣”称号的藤泽秀行。
8月27日,中国队和前面一样,来到中日围棋擂台赛的会场。聂卫平和翻译一起走在队伍的后面,一群日本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的布置会场,标语,和横幅。突然聂卫平指着一个横幅问翻译:“哪个上面写什么了?”翻译边看边翻译道:“第一届中日围棋擂台赛闭幕式,xxxxxx庆功会”
“中国队还在,我还在!”聂卫平呵斥道。心中有一种无名的怒火在燃烧,但脸上却表现得异常平静。日本工作人员见有中国棋手过来,马上把横幅收了起来。
聂卫平走进了主会场,小林光一早已坐在棋盘旁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对手,聂卫平在以前的友谊赛已经连败给对方两次,但这次不同,长时间的训练,让他每天每小时每分钟甚至每个滴答声都在和这个对手在下棋,太熟悉了。聂卫平那段围棋训练的时候,把自己爱喝小酒的瘾都完全戒掉了,全部精力都花在围棋上,以至于半夜做梦梦到了下围棋,惊醒之后立即把棋盘拿过来开始分析前面对弈布局。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以日本超一流棋手为假象对手开始的。
战胜小林光一,信心十足!
果然,刻苦的针对练习在开局就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开局遥遥领先于对手,这是小林光一完全没有想到的,中盘小林光一开始绝地反击,大片大片的收复失地,聂卫平的优势在减少再减少,最后小林光一的断让局面完全颠覆了。危机,生死一战的重大危机。聂卫平突然停了下来,开始长考(围棋术语即长时间的考虑不落子)甚至想到了一个故人。
“中国是围棋的发源地,但是现在日本围棋水平远远超过了我们。”那是十岁的时候战胜陈毅元帅,陈毅鼓励他讲的,“等你长大了,一定要超越日本围棋。”而现在超越就在眼前。
“砰”的一声,聂卫平长考之后下出了他的胜负手(围棋术语指关键时刻下的一子),小林光一愣了下,紧接着也开始了长考。慢慢的局面被打开了,优势越来越大,优势终于转换成了胜势。终盘聂卫平奇迹般的以两目半胜小林光一,终结了日本队的六连胜,也为自己的聂旋风之路扫清了第一个障碍。
故事的发展就像他和华以刚的那次对话,两目半胜小林光一之后,又拿下了加藤正夫。而那个有着庆功会字样的横幅,最后被改成了恳亲会。决赛被安排在11月中国北京举行,那次中国进行了第一次全国围棋直播,中国国家副主席,中国围棋协会名誉主席方毅亲临会场,举国人民见证了中国围棋超越日本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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