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头晕又犯了。领导知道后让他马上回去处理。他刚离开领导办公室,身后追过来一句,“明天的会议材料再改改。” “晓得了!” 他应道。
夜晚的医院大楼,笼罩在静谧的白色灯光里,连同里面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铺,还有白色的医生和护士,自成一处遗世独立的所在。
他来到二楼尽头的病房。父亲躺在床上,左手连着滴液管,看他进来,眼里泛起了亮光。
“爸,好些了没有?” “你来啦!” 他坐下来,给父亲掖了掖被角。“你忙,就不用来了,也没什么大事,” “医生怎么说?还是输液吗?” “噢,输液……别的也没什么办法。” 父亲前几年发现有颈动脉斑块,加上椎管狭窄,脑部供血受阻,每年大概都为此住院一两次。胸口堵得慌,他把目光移向别处。
里床躺着一个身形矮小的老头儿,戴着黑框老花镜,面庞布满皱纹,让他想起了甘地。右手扶着一本厚厚的《袁世凯》。近门的床上,一个中年男子半卧着,手机里传来金庸小说的情节,“萧峰心下又是痛惜,又是愤怒,当即大步迈出,左手一划,右手呼的一掌,便向丁春秋击去……”
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来,这边,请跟我走!”“小韩,去拿被子,送到205床!”
在这个白色的世界,没有黑夜,白天无限延伸,没有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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