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审片遇困
文旅卫视频道在新年度改版后隆重推出的节目不到一周的时间就要开播了，高格传媒公司的《嗨一派》也要播出了，可意外却在开播前让她着了大急——播出带屡次送审竟然没有通过。
按照频道的统一要求，外包节目正式播出的节目带提前一周送到审片室审片。为万无一失确保节目按时顺利播出，像准备样片那样，桑楚早早让节目制作部准备好了两期节目播出带，并一同送审。为了做一档节目，已经准备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快乐也有，着急也有，甜也有，苦也有，终于就要处子秀了，不能再有闪失、再有意外。
该想的都想到了，桑楚蛮踏实地等着审片室的通知。节目部送片的人没有当时带回审片的消息，桑楚也没在意。因为她心里有底，有那么多片子要审，总得一个个来，等一等也是正常。一天后等到审片室的通知，节目还需要改，桑楚也没太在意。因为她心里还是有底，按说样片已经通过，正式播出的节目一般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改改就改改吧，她特意去了一趟机房，和大编导邵毅说了，再根据频道的要求，好好修改一下，需要改进的一定要改进。
邵毅有些茫然地说：“审片室说让修改，可也没有说怎么修改啊。这怎么改？改哪儿？”
桑楚果断地说：“节目内容是不能大动了，但改还是要改的。至于怎么改，当然不能乱改，就依照审片室对样片提出的要求改，另外，尤其注意节目的画面质量、声音质量等技术环节，精益求精。”
熬了一个通宵后，第二天，播出带再次送到审片室。这次不但将送审过的那两期修改后再次送审，而且还特意送了一期邵毅大编导亲自编导的节目。这期节目前后做了八九天，属于慢功中的细活儿。桑楚想，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或许审片人员的喜爱也是不一样的。
可等来的消息又让她着急——修改过的播出带还是没有通过。邵毅编导的慢功细活儿做出来的节目也没有通过，没通过显然不是因为萝卜白菜。
桑楚着急了，立刻把电话打了过去：“领导，请教您一下，节目的问题具体是什么？该怎么改？”
电话那头的负责人说：“再改改吧，好节目不能凑合，好上加好吧。”
“我们做就想做好，没有凑合，我们是真想改，但是不知道……”
“提醒你们，时间已经很紧了，若是改不到位的话，恐怕真要影响按时播出了……那个，主持人还要下下工夫。”
那边挂了电话，桑楚就皱着眉头就把电话打到机房找邵毅：“前几期节目中，主持人的主持您觉得怎么样？”
邵毅说：“也就这样了，能到这份上也算说得过去。虽然我觉得斯戴媛不如亚依，但也不能推倒重来啊。”
“主持人的主持有什么改进的办法？”
邵毅想想说：“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就是说多走几遍会有改进，可也来不及啊。”
“那有很露怯的地方吗？”
“这倒不至于。”
桑楚放下电话，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主持人下工夫提高业务能力和水平，可以努力，可以要求，但不是一天一晚上的事情。远水解不了近渴，节目得按时播。唯一的办法便是节目先过，主持人在工作中提高，在工作中进步。无奈，她拿起电话找欧阳昱。
欧阳昱期待着节目的处子秀，接了桑楚的电话，就先自以为是地说：“是不是告诉我别忘了看节目？从好几天前就等着啦。”
“你还想着节目呢？要是想不起来的话，就不用想了，节目播不出来了。”
“这是哪儿话呀？除非天塌地陷、不可抗力，没有播不出来的道理。”
“这可是你说的？”
“是啊，算是一名观众的呼声嘛。”
“那就好，实话告诉你吧，节目审查没通过……”
不像是开玩笑，欧阳昱认真了：“为什么？”
“不知道。”
“别说不知道啊，你要是不知道，那这事儿还怎么办？”
“真的不知道，审片室就是说需要改进。”
“那就改进吧，这有什么好说的！”
“可问题是怎么改进？已经根据审样片时提出的要求改过一次了。并且……并且又送审了三期播出带，可谁做的都通不过……”
“别着急，别着急！不是离元旦还有几天吗。”
“我们是周中播的节目，元旦是星期几啊，欧阳大律师？元旦第二天的晚上就是我们节目的首播了，能不急吗！”一向稳稳当当的桑楚，这会儿的话却说得风风火火，“就是元旦前这几天的时间啦，本想元旦前请你吃饭呢，这下好了，元旦都不知道怎么过了，不找你大律师不行了。”
“找我做什么，说吧。为了节目按时播出，是不是需要我献身？”
桑楚突然呵呵笑：“就是这个意思。蝶歌不是现在的频道总监吗，你就献一回呗，说不定你早就朝思暮想了。”
“我朝思暮想有什么用啊？一个巴掌拍得响吗？”
“听这话你倒挺愿意。不和你臭贫了，你能不能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想想吧……”
欧阳昱挂了桑楚的电话，果真就认认真真地想了想。他想的是该给谁打电话。给蝶歌打电话？显然不合适。按说，蝶歌由原来的频道经营中心总监到现在频道总监，正好负责审片室，问她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一般情况下，他若问了，蝶歌不会不关照，打个招呼，没有原则性问题，过了也就过了。
但这事儿却偏偏不是一般情况。蝶歌做了频道总监，他连个电话也没有给蝶歌打，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当初蝶歌就是为这档节目推荐了主持人田咏美，他把蝶歌晾了，没有给蝶歌这个面子，如今却因为这档节目审片不能通过而有求于她蝶歌，显然是不合适宜，也张不开嘴。
想到这儿，欧阳昱却突然想，是不是因为没有给蝶歌面子而蝶歌故意与《嗨一派》过不去？可他又摇摇头，蝶歌不至于，自己不过是小人之心度蝶歌君子之腹。这么一档节目的主持人，人家田咏美也不一定真的看得上，何况人家左运年怎么会因为一档破节目的主持人用不用田咏美而小肚鸡肠呢？
但欧阳昱还是觉得不能打电话问蝶歌，尽量不要旧事重提，免得没事儿找事儿。于是，他就给黄万武打电话。
黄万武接了电话，欧阳昱简单介绍了情况，便含蓄地问：“怎么着，能不能先播着，边播边提高？”
黄万武没有接欧阳昱的话茬儿，迟疑片刻，问：“样片不是过了吗？”
“早过了。样片不过怎么做播出的节目？”
欧阳昱特意又补充一句：“样片过得还很顺利呢。”
黄万武又问：“那，那没说怎么修改？”
“就说需要改进，好节目要好上加好。”欧阳昱又委婉地说，“好上加好不是三两天的工夫，是不是循序渐进？”
黄万武吞吞吐吐地说：“还有几天的时间……就让他们再改改嘛，争取……争取好上加好。严要求才出好节目，对节目公司也不是坏事儿……”
听黄万武这次说话不爽快，欧阳昱就明白他肯定是为难，故意问：“新换了频道总监，是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黄万武吭吭哧哧笑，顾左右而言他：“播是肯定能播的，能改进就改进……”
欧阳昱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到此为止。可他没法告诉桑楚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又不能不告诉她一个结果，她肯定会焦急地等着他的消息。欧阳昱想了想，只好给桑楚发一个短信，内容就是黄万武的一句话：“播是肯定能播的，能改进就改进……”
既给她一颗节目能播的定心丸，又让她想办法使节目“好上加好”。但这显然不是桑楚的定心丸，电话马上就打过来了。
“和没说一样。”
他就和黄万武一样，吭吭哧哧地笑，吞吞吐吐地说：“怎么……怎么和没说一样呢？播肯定是能播的，只是……能做得更好，为什么不做得更好？”
“没见你这么磨叽过，是不是哪里烧香没烧到？”
“哈，想远了，想多了。”
“可审片过不了，干着急没办法，这不是烧香找不着庙门吗？”
“那我告诉你一个庙门吧，”欧阳昱嘿嘿笑，说，“你把几期节目踏踏实实地挨着看一遍，你又不是不懂，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
“我现在就在看着呢，何止一遍？”
“那么，你再想想，审片室说改进，不可能没有具体改进建议啊。你跟我说说，都有哪些建议？”
“最具体的改进建议就是主持人还要下下工夫……”
“这不就结了嘛！”欧阳昱自作聪明地说，“这么重要的修改建议，是不是当耳边风了？”
“怎么可能呢？其实，斯戴媛的表现比在样片中的表现要好，主持得挺顺溜的。”桑楚苦笑笑，接着说，“再说了，就是不顺溜能怎么着？还能重新换主持人？换田咏美？”
“换是不能换。”
“那你说怎么改进，我的大律师？”
欧阳昱略一想便计上心来，自鸣得意地笑笑，大包大揽地说：“你甭着急了，我来想办法。”
《荧屏之下》持续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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