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英淡笑一下，又说：“刚来的时候，我确实信心十足的。可是现在，已经泄气了。不怕你笑话，现在是出摊赔钱，不出摊又没饭吃……本来今儿是个周末，想着生意大概能好些。可是谁知道该死的阿胡窜到哪儿去了呢？真真儿把人气死！”说着又长叹一声。
“那咱俩出摊吧。”罗慧说，“你以后有什么事了只管叫我，不要客气。咱又不是外人。”
“那咋好意思呢？——再说，这活太苦，就怕你吃不消。”
“去你的！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你能吃苦，难道我就吃不了苦？”
少英心中暗喜，可是嘴上却又客气了半晌，方答应罗慧帮她出摊。
等她俩把摊子在夜市上摆好，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刘少英站在摊前，不停地吆喝：“麻辣烫！——麻辣烫唻！正宗的重庆麻辣烫！……”可是过往的行人鲜有驻足的，顶多朝她的摊子上瞅上一眼，就匆匆过去了。
已经十点多了，她们俩还没有迎来一位顾客。
刘少英不由得又轻叹一声，慢慢走到马路中央，回转身，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摊子出神。那猩红的招牌上“麻辣烫”三个字煞是惹眼，桌、凳、盘、碗等也比别家的洁净，那股火锅所特有的香味更是远远地就往人鼻孔里扑。可是，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没人吃就是没人吃。
她无奈地摇摇头，苦笑一下，又回到摊上，也不再吆喝，却拣一个凳子坐下，又拿指头捅了坐在一边出神的罗慧一下，笑问：“想什么呢？”
“想什么？没想什么。”罗慧也笑了笑，停了片刻又说：“叫我说，你们品种还是有点少。是不是再添些家常饭呢？我们这个小城坑坑子，有钱的人毕竟少，到夜市上的人，多数还是为了吃饭。所以，一看你这价码，想来吃饭的人一想，这要是想吃饱，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肯定就吓得不敢来了。……在夜市上摆阔耍牌子的能有几个呢？真正有钱的人，请客啊弄啥的，还不是到大饭店去，谁到夜市上来请客啊？……”
“……是啊。”刘少英慢慢点着头，“是该加些花样的。……可我一个女人家，能有什么办法呢？阿胡又是那样子，唉……”
好长时间两个人都不语。
突然，刘少英又笑问：“怎么好几天都不见若水呢？”
“他明天去我家，大概准备去了吧？”
“啊？你们这么快就订婚了啊？我一点儿音信儿也不知道！祝贺你了！”
“哪能谈得上订婚呢？”罗慧笑着摇头，“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我跟他交往也有些日子了，所以我就想叫他跟我家里人见见面，认识一下，也好把我父母的嘴堵上，免得他们天天催我找对象，把人耳朵都磨起茧子了……”
少英便又笑叹一声说：“真羡慕死你了！……人比人还真的气死人呢！”
两个人又说了半个多小时尴话，仍是没有一个食客来。少英看看表，时间已经很晚，便说：“罗慧，你困了就先回吧，我再守一会儿。”
“不困，不困。”罗慧笑着摇头，“再说，我回去了，你一个人怎么收摊？”
“真的呢，我都把这给忘了！”刘少英也笑了起来，“……没有生意，真急死人！罗慧，要不你先守一会儿吧，我去看看喷泉。”
“去吧。”罗慧点点头。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罗慧终于哈欠一声，过了一会儿，就慢慢打起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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