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冰台】
妻的姑父过世，连夜就去北京参加大殓。在她姑父身边的只有她姑妈陪伴，但由于身体原因，姑妈也没法照料，也只能请钟点工。
妻的姑父家也有孩子，育有三个女儿，可惜的是都不在身边。不在同一个城市，也不在国内，而是分布在世界各国。大女儿在墨西哥，二女儿在日本，三女儿在加拿大。老家口也曾去过国外，女儿们也盛情邀请他们同住，可老人家住不惯，总有种落叶归根的感觉。
可上了年纪以后，身体健康也是一年不如一年，老俩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不尽的思念和苦楚。孩子们长大了，奔赴四方，要见面就一个视频，方便是方便，可总感觉缺了点什么。缺少了那份亲情和温馨的关怀吧。
有时难免发出感慨，父母为了孩子付出太多太多，到自己上了年纪却显得孤孤单单。不禁想起古时候的那种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几世同堂，一大家子住在一起，那个热闹啊。估计现代人也无法体会。
父母总希望孩子有出息，从来没想到孩子出息了就会离开父母的怀抱，从此就天各一方，握个手都难。虽然罐印还在，思念还在，但总觉得有着些许的隔阂，没有了那种体己的温度。
过世的老父亲身前也说过，自己孩子出息了，幸福的是孩子自己，父母沾不上光。或许会有一个虚名，可缺了那种知冷知热端茶送饭的感觉，哪怕心里再思念再体己，总觉得隔了一层纱，没有那种实实在在的感觉。
在同一个城市还好，一年少不了见上几次。要是在国外呢？在前面的疫情封控呢？浦东浦西也是无法见面的，买个药送医也很难。要是在国外，生儿育女啥都指望不上。
想起学校几个老教授的故事，儿子已经定居美丽国，老夫妻两个还住在魔都。生病了，也没人陪着去医院，好在有学生帮忙。可后来一个先走了，另一个更是煎熬。哪天在家里有个意外，真的难以想象。孩子出息了有啥用？
听妻说，她的表姐表妹们都从国外回来了，来见老父亲的最后一面。还算幸运，毕竟是疫情已经过去。要是在去年，或许最后一面也看不到了。父亲走了，可她们的母亲该如何安置呢？去敬老院？哪里是她的归宿呢？
或许东坡先生的古诗说的到位，
人人都说聪明好，
我被聪明误一生。
但愿生儿愚且鲁，
无灾无难到公卿。
无灾无难到公卿咱不指望，能陪在身边就好，或许是作为父母的自私。
2023.5.6
沪上 北风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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