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腾飞，和推倒的墙

“胡运何须问，赫日自当中”。

历史真相非权威之子而是时间之子：你可以欺骗所有人于一时，你也可以欺骗一部分人于永远，但你绝对不可能欺骗所有人于永远。

1.

我有一段时间特别迷恋袁腾飞，迷恋到连做梦都梦到他。

那个时候他真的是意气风发啊，说话眉飞色舞神采飞扬，讲课都是带着节奏，就跟单口相声似的。老爱听他讲课了。

再后来他消失了很久，再出来的时候，旁边多了位警察叔叔。画风就成了这样：

后来有细心的，发现了他很不正常的左眼（一说右眼，未求证），有说是被伤着了。原因不详，反正确实是肿了。

自从眼睛肿了，讲课就中规中矩多了。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就像一颗被砂纸打磨过的珍珠。

圆润了，也没有光泽了。

2.

然而我今天不是来感慨的。我是想讲袁老师讲过的一个故事。

他说他大学的时候，有位老教师，一年四季就那三四身衣服，上课一句话要掰成几段来说。最后班里都受不了了，集体跑到系里要求换老师。

系领导就跟这帮学生说了这位老教师的故事。

这位老师，原来是专攻印度史的，会梵语。十年动乱的时候，被下放，每天的工作就是“砌墙”。

但是这种“砌墙”很特别，就是每次只要砌好了，这面墙就要被推倒了。

什么时候算“砌好了”？那要看推墙人的心情。

就这样，每次建好了，隔几天就被推倒。再建好，再推倒。

周而复始，无始无终。时间久了，人就被折磨疯了。

这位老师在梵语方面的造诣，全国屈指可数。所以在平反之后，又被特聘回学校。

只是可惜，那时候他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教课了。

学校为他找了保姆，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给他安排了简单课程，希望他能有事做，有份收入。他必须得完成课时数，才能拿到相应的课时费。如果被“弹劾”了，就没了这份收入了。

学生们听了都很感慨，也很难过。于是再也没人提这件事。后来再上课，也没人忍心再开玩笑奚落他。

就这样，听了一学期的课。

3.

我前段时间，跟人电话的时候，说起过这个故事。

因为这个故事特别契合我某段时间的心境。

结果这事儿被转述了。

然后就被放大了。

故事就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