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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恶作剧（1）

S大附中新一届的高一一班，在班主任宋老师的带领下，开始了走向大学校门的万里长征第一步，来自不同地区、不同学校、不同家庭背景的学生们聚集在了一起，为了三年后的“奋力一搏”努力着。

整个高一，除了学校门口出了一些较大的状况之外，其他都还好，班级里只是出了一些恶作剧。

某天上课起立的时候，后排的某个学生悄悄将前桌的板凳拉到了后面，在老师说完“坐下”的时候时，前桌的同学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后脑勺撞在了后排的课桌板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坐下的和还来不及坐下的同学都被惊到了，包括站在讲桌那里的老师，楞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结果，搞恶作剧的给被整的同学道歉，扶去医务室检查伤处，确定身体无碍之后，被老师罚站，并告知班主任，继而是请家长，写检查，多节课罚站，等等一系列的“整改”措施，以儆效尤。

继而，某天的自习课上，临窗的那一组，有人将同桌的书扔出了窗户（教室在二楼），同桌气愤之余，飞奔出教室，下楼去捡书，刚捡起书，”砰”的一声，他的书包从天而降，掉落在了地上，腾起了一小股尘土。他愤怒地抬起头，怒目圆瞪，盯着上方的窗户，他知道，那个始作俑者可就躲在那里。

谁知，意外又发生了，一大波水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湿了书包，更是浇了他满头满身，就在他拎着滴水的书包，摇着湿漉漉、滴水的头发，准备回教室的时候，在楼下和宋老师撞了个正着。

由于没人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他所在座位四周的同学都被宋老师惩罚，座位全部搬到了教室的最后面，和垃圾桶挨着。一个月之后，才被调回了原来的座位。

此后，这样的恶作剧倒是少了许多，但还是有同学的铅笔盒被放了水，一打开，流了一课桌。小问题不断，大毛病没有，整个班级的学习气氛倒是慢慢涨了回来，毕竟已经是高中了，能拿来挥霍的时间不多了，虽说人生的成败并不取决于一场考试，可是，上了高中，那目的就是高考，至少要考个一本吧，再次也要是个二本吧，这个观念在学生和家长心中都是根深蒂固的。

枯燥的学习依然在继续，袁艳在埋头学习的同时，耳边时不时传来同学们闲聊的声音。

某天，门口有混社会的人在等漂亮女同学，想要做朋友，那女生不愿意，找了同班的男生护送回家，结果，被那些混社会的截住，堵在了墙角，一顿揍，据说其间一个混社会的甚至露出了怀里藏着的长刀。

还说，几年前，在学校后面的铁路上，因为打群架，有人不小心摔在铁路上，被疾驰而过的火车吞没了。

诸如此类的此类的事情，隔几天就会成为同学嘴里最流行的话题。在这些传奇事件面前，袁艳吃惊、愕然，原来大城市和小农村，生活真的是差别很大。

在县里的初中，虽然那些男孩子们也打架，但是仅限于拳脚相加，刀，是万万不会出现，更何况是长刀，只能揣在怀里的那种。

惊愕之余，袁艳还是将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学业上，她不想过多的去关注其他同学的生活方式和社会圈子，她只想安安静静、简简单单的，完成学业就好。

学期结束，放假回家，母亲拉着袁艳的手，问东问西，问她学校怎么样，同学怎么样，问她吃的好不好，习不习惯，她都笑着一一回答“都好”，对学校发生的那些让她惊愕的事情只字不提，她害怕，害怕母亲知道后会更加担心她，母亲是个有点事情就会睡不好觉、吃不下饭的人，她不想母亲为她担心，她相信自己能够照顾好自己，处理好各种状况。

只是，她没想到，即使她想要安静的学习，不被注意，竟然也成了一种奢望。

进入高二，宋老师告诉学生，学校计划在学期末进行摸底考试，将所有高二的学生成绩进行排名，重新进行分班，前100名的进入重点班，这意味着进入重点班，也就离梦想中的大学更近了一步。

学习稍好的学生们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老师们更是拿出了浑身解数，因为自己班上的学生进入重点班的人数越多，那在年终考核的时候，会很沾光。

就在同学们闷头开始苦学的时候，班上出了一件大事。

班花姚莉莉连着两天没来上学，很奇怪。

姚莉莉是袁艳的好朋友，还有班上的范郁香也是袁艳的好朋友，周末的时候，三个人总是买一堆食材，去范郁香家里做麻辣烫吃。

范郁香和姚莉莉的父母都是当地电力企业的职工，她俩更是从幼儿园开始就是闺蜜。她们见袁艳为人低调，待人友善，且学习好，主动和她做了朋友。

范郁香偷偷告诉袁艳，姚莉莉谈了男朋友，被父母发现，在家审问呢。袁艳一听，捂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范郁香神神秘秘地问她，“你还记得那个请我们去他家看录像的男生吗？姚莉莉就是和他在一起的。”

袁艳想起来了，有一次放学，她们三个一起去食堂吃饭，说说笑笑正聊得高兴，一辆自行车“嘎”地停在了她们身边，“你们好啊！”一张白净的方脸盘探到了他们面前，“姚莉莉，我送你回家，好吗？我有车！”

嗯？车，范郁香愣了一下，问到，“你的车在哪里？”那个方脸盘笑着指了指骑着的自行车，笑着回答道，“这不是吗？这个就是我的车啊！”

范郁香挽着姚莉莉和袁艳的胳膊，嘴角一撇，发出“嗤”的一声轻笑，“这就是你的车啊，我还以为是那四个轱辘的呢！”方脸盘不好意思地抬手挠挠头，讪讪地笑了。

她们继续往前走，方脸盘一直跟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范郁香拿话激他，他也生气，还在笑。在食堂门口，方脸盘停了下来，“这个周六，我请你们去我家看电影，怎么样？我家新买的投影仪，可带劲了。”

范郁香笑了，“这还差不多，就这么说定了。”说完，拉着袁艳和姚莉莉就进了食堂的大门，姚莉莉还回头朝着门口张望了一下。

袁艳以为，那只是去看个电影而已，她不想去，她想去图书馆看书，范郁香还笑话她，别看成个书呆子了。

过了那个周末，姚莉莉就不再和她们一起行动了，总能看到那个方脸盘的男生在她旁边。有一天，姚莉莉竟然穿了一条长及脚踝的天蓝色裙子，头发高高挽起，美得像个公主，看得袁艳羡慕不已。

现在她才知道，姚莉莉是和那个方脸盘在一起了，范郁香说，他们早恋了。

原来这就叫早恋，袁艳微微有点懂了，她想，姚莉莉看到方脸盘，是不是就像她看到刘晓光一样，心脏怦怦直跳，手心冒汗，脸蛋发烧啊。

后来，袁艳才知道，那个方脸盘叫沈星辰，是隔壁班的，长得很帅气，只是不如自己班上的吴斌看起来有种成熟感，沈星辰长得略显稚嫩，用父亲的话来说，就是个胡子没长全的愣头小子。

他每天接送姚莉莉上学放学，早上在她家楼下等，晚上再送到楼下，看着自己的女朋友上楼。只是好景不长，姚莉莉的父母从同事那里知道自己的女儿早恋了。

原来，姚莉莉家的那个小区里，住的大多都是同一个单位的人，就算不熟，也知道是一个单位的，整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恰好有一天，俩人在楼下聊天，舍不得分开，被隔壁单元的一个大妈看到，辗转传到了姚莉莉父母的耳朵里。

一天早上，她的父亲说是去上班了，其实是躲了起来，正好看到沈星辰骑着自行车在自己楼下，一会儿姚莉莉下楼，俩人有说有笑向小区门口走去，被姚莉莉的父亲堵在了小区门口，姚莉莉看到自己父亲铁青着一张脸，站在自己面前，她慌乱了，退缩了，说沈星辰是来借书的。

当然，姚莉莉的父亲并不相信，当下给班主任宋老师打了电话，通知了沈星辰的家长，更是给姚莉莉请了两天假，关在家里面壁反思。沈星辰被迫转学，这件事才算是结束了。

待到姚莉莉来上学的时候，整个人憔悴了不少，话也少了很多，大多数时候都在闷头做题，看得范郁香和袁艳心痛不已。

范郁香私下告诉袁艳，姚莉莉的姐姐也很厉害，没考上大学，上了个职业技术学院，和大自己十多岁的老师谈了恋爱，父母不同意，她不理，还结了婚，生了孩子，从此和家里断绝了关系。

袁艳对于这一切唏嘘不已，原来想要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却不曾想过，这些事如果发生在她身上，又会是怎样的境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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