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完饭,我和婆婆围坐在火炉旁。不经意间翻看手机,发现婆婆的家族群里有一个消息:老黄家某某于昨晚逝世。
我看见名字觉得很熟悉,应该是婆婆去探望过得一个堂弟。我还没来得及让婆婆看,她的手机就响了。是三姨打电话来,特意告诉婆婆这件事。婆婆很吃惊,才五十多的人说没就没了。不过也知道原有,她堂弟患有尿毒症,是治不好的。
三姨给我婆婆打电话,就是问啥时候去看。婆婆的意思是,等娘家兄弟媳妇的消息,人家说啥时候去,几个大家族的姐弟们都一起去。毕竟都是平辈,不是长辈,规矩在那放着。
然后婆婆给她兄弟媳妇打电话问情况,我小妗说去问问,不着急。我在群里也看见婆婆的其他兄弟说等安排。婆婆最小的妹子,也就是我们小姨也急了,着急忙慌的问,今天去不去人家家里。
婆婆答复说,其他堂兄妹准备好了一起去。三姨不依了:你们不能忘本啊!咱要谢恩哩。人家咋对待咱的,你们都忘了。咱娘不在的时候,叔和婶(逝世堂弟的爸妈)陪咱度过五七哩,还因此得了寒病。咱不能这样做,你们要不去,我自己去。
婆婆没说其他话,等通知吧。
我问婆婆:啥是谢恩啊!
婆婆说:你姥姥不在的时候,你这个舅舅他爸来咱家帮忙,照顾几个孩子。你三姨说对我们好,要谢恩哩。
我说:谢恩是这个意思哦。死了才来谢恩啊!活着不敢来吗?明知道我那个舅舅有病,他们(小姨和三姨)那么有钱,也没见有个人去劝劝看病。就是不接济,平时也可以买东西去探望一下啊。
婆婆说:她们就是这个意思,死了才来谢恩,活着的时候都一毛不拔。
婆婆的小妹和三妹都是城里人,有车有房还不止一套,城中村还有宅基地。尤其是三姨,和前夫离婚后分的一笔不小的补偿和房产,找的现在的老头更是身价百万,千万。但是三姨很爱干可笑的事,常谈报恩。
就像这次名义上的谢恩,其他人都不提,婆婆平时也领着东西去看过这个堂弟,自己过得不富足,也是紧着鸡蛋和肉等实在东西去看家。但是有钱的兄妹没有一个人在他活着的时候去看一下。现在人死了,她们慌着要来谢恩。我这个旁观者都觉得可笑,虚伪。说不好听了,这么急来是看热闹的吗?
三姨年轻那会儿想要个闺女,就抱养了一个婴儿,自己又不想养,让婆婆替她养到一岁多,最后接走了。三姨嘴上说:闺女,你要对你二姨好,小时候伺候你好着呢。现实中却是拦着闺女不让联系,也没有往来。婆婆白养她一场,在最难带的时候。
三姨自己也说,要报她二姐的恩,就是我婆婆。从我嫁过来,亲眼看见了她是怎么报恩的。
第一次,兴师动众给婆婆打电话,她家冰箱里的羊肉吃不完,放时间太长了,让婆婆去拿。婆婆就去拿了,真多,看来存放不是一时半会,真吃不了了。婆婆拿回家来,煮吃已经尝不出来是肉味,后来害怕中毒就扔了。
第二次,三姨开车去我家剜荠荠菜。背着大半袋子大米,是她打电话催婆婆去拿多次,婆婆就是不去。三姨说,这米好着呢,淘淘还能下锅。她吃不完,新米下来了,这是陈米。打开袋子,一股子霉味,大米的颜色都有些发黑。我给婆婆说,可不敢下锅吃。
婆婆说不吃,最后打成鸡饲料准备喂鸡。婆婆逮了十几只小鸡,已经长半大了。没成想吃了拌有大米的饲料,一个晚上鸡就瘫痪了,死了好几只。婆婆心疼的,下着雨让拉着她去给鸡买药。医生说中霉毒了,饲料扔了吧。婆婆说,浪费了她好的玉米,让大米给糟蹋了。我说,以后不要再拿三姨家的东西了,不坏不会给你的。婆婆脸色很难看,嘴里说再不要她家的东西了。
后来三姨来我家瞧亲,我家孩子不到一岁。三姨给她买了零食,说是给孩子的,其实让我和老公吃的。一些豆干和小饼干,一看就是路边摊最便宜的那种,豆干还是假的。我们自己都不会买的那种,也不会吃。三姨当宝贝一样给我们拿来了。这东西没吃完我就给扔了,难以下咽。
又一个重大节日,三姨来我家。来的这么多次中,只拿了两次东西。这次是拿了两个西瓜当礼品,我们自己家的都吃不完,正是当季,西瓜最便宜的时候。当时我就想,三姨在这些姊妹中最富有的,却是出手最扣的一个。可能是离了婚没有安全感,要把钱牢牢攥在手里才踏实。
这些报恩的例子很多,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谈恩情,说报恩,只会玷污了曾经真心付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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