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会上,发生一件事,跟每次很不一样。
A讲述完自己的故事之后,我感觉到了她的委屈,无助,这个故事又把她带回到了当时的情境中,她当年未被理解的感受又出来了。这时候,B回应说,我觉得也需要去看见一下老师,老师当时让你找家长,是因为你前面另一个行为,已经跟写作文这件事无关了,等等。
B说完这话的时候,A开始防御了,我敏锐地感觉到A已经很不舒服了。于是,我立即叫停,打断她们两个的交流。我说,老师不在场,在这个当下,跟我们分享自己最私密故事的伙伴,她就坐在我们身边,她这么信任我们,愿意敞开自己,我们去看见一下她就够了,看见一下这个伙伴在故事里经历着什么,体验着什么,这对那个情景里的她来说,可能是很大的事情,很不容易。
我这样说完,A放松下来,擦去泪水,逐渐恢复平静,读书会就继续进行了。
读书会结束之后,我的头脑里升起了评判自己的念头,感觉对B很抱歉,在现场只看见了A,没有看见B,感觉自己没有做到公平,也让B受了委屈。现在想来,A和B都是我的面向,那个委屈得无人理解感受我也体验过,那个站出来想要帮助别人,别人还不领情的经历,我也有。A也是我,B也是我,所以说,生命都是一体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借由别人,我们看见的,是自己。
两个人仿佛都是我的孩子,我有了偏心。写完这句,我笑了,又自大了。好吧,还是回到地面,先把自己当人看吧,神才会不偏不倚,绝对公正,我做不到绝对,只做得到真实,每一个事件发生时,我就是不可能每次都处理得十全十美,就是会在每一个当下做出真实的反应,这也是我的局限,它也是真实的。
回到家,我发微信给B,想了解一下她的感受。
读书会上打断你的事情,不知道给你带来怎样的感受,我很想知道,会不会有不舒服?
其实,我更想这样说,亲爱的,很抱歉,在读书会现场打断你,没有看见你,更没有去强调你的善意。
其实,这个发生也让我想起一件事。在我参加一位老师的工作坊时,就发生过一件类似的事情。M讲述了自己的一个私密故事,老师进行几轮叙事问话,然后,老师让大家来回应M,此外,还问了一句,你在这个她的故事里学到了什么?几个人回应之后,N站起来说,我突然意识到,有的事情,我可能并不觉得怎么样,根本就没当回事,但是对于别人可能是很大的事情。
在现场,M和老师都没有什么反应,提问继续。第二天,这件事又被提了出来。M听到N的这个回应非常不舒服,或者说,无比痛苦。回去之后,始终无法释怀。于是,在第二天的课堂上,她练习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感受,把这个不舒服表达给N听。老师对N说的一些话多少让我感觉到有评判,有指责,总之,老师对这件事情的处理也让我很不舒服,感觉他只看见了M,没有看见N,有所偏心,当然,这是我的感觉。我去向内看,发现我很害怕自己成为那个有失公正的人,怕自己误解别人,让别人受委屈,那样我会很自责。可能,是我自己体会过受委屈被误解的难受吧,不希望把这种难受借由我带给别人。
好吧,我又开始自大了。每个人只能为自己的感受负责任,我也不是神,不可能时时刻刻照顾别人的感受,我最先照顾的是自己的感受,最不能委屈的先是自己,当我照顾好自己之后,才有余力照顾别人。
你先站稳,方可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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