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乡间的田间行驶,收割过的麦田里有拖拉机在耕地,成群的白鹭跟在机器后面,在田间翻飞,像城市广场人们喂食鸽子的情景,我不禁看呆了。脑子里突然想起“西塞山前白鹭飞”“一行白鹭上青天”这样的诗句。
白鹭是一种水鸟,生活在水边,全身覆盖洁白的羽毛,头上有几根特别长的白羽,像戴了一个头饰,非常漂亮。站在水边,亭亭玉立,像出水的美女,飘飘欲仙。
九十年代,村民黄建明在太湖边的水稻田里养青蛙,结果被白鹭吃得精光,他只能望着鹭鸟叹息。
白鹭喜欢吃小鱼、小虾、小青蛙,拖拉机耕地,躲在麦根下的青蛙纷纷跳起,吸引了成群的白鹭飞来觅食。不仅有白鹭,还有野鸽子,乌鸦,白头翁鸟,黄雀......麦收后的田野,不再有拾麦穗的孩子,代之来的是成群觅食的各色鸟儿。
记得粮食短缺的年代,粮食必须颗粒归仓,五月底六月初的麦收时节,麦子在阳光下发出哔啵的响声,大人们怕麦粒噌出来掉地上,露水一干就开始挥镰收割,傍晚时把割下的麦子捆扎起来,然后一担担挑到船上,运到晒场上脱粒。
放学后,我放下书包,会去麦田拾麦穗,大人们遗留在田里的麦穗很少,拾麦穗的孩子却很多,所以拾到的麦穗并不多,大都是秕子,拿回家只能喂鸡。经过一遍遍拾麦穗的孩子扫荡,留在田里的麦粒连麻雀都吃不饱,别说有白鹭了。
那个年代,麻雀都被列为害鸟,怕它来和人争食,麦田里除了插稻草人赶鸟之外,村子里组织村民敲锣打鼓赶麻雀,把它们赶东赶西,不让歇脚。麻雀们惊慌失措地飞,飞不动了就从空中摔落下来,人捡起来嫌它太瘦小,只得扔给小狗吃。
那时候的乡间田野,麻雀都见不到几只。村民还觉得把鸟儿消灭得不够到彻底,到了晚上去湖边芦苇里捏黄雀。乡人们很有经验,先是轻轻地、慢慢地敲锣,休息的鸟儿惊了一下,以为是风声雷声,一全儿就安静了下来。这时锣声可以密一些、响一点,掩盖人走近的动静。熟练的乡人,看到苇叶上的鸟儿,迅捷出手,食指拇指捏紧了黄雀的颈脖,不让它发出一点声音,这些鸟儿比麻雀肥大,可以拿到市场上去卖。慢慢地鸟儿越来越少,离人群越来越远。
我停下车,站在路边看白鹭翻飞,发现还有带着淡黄绒毛的小鹭鸟在里面,是今年诞生的小鹭鸟,它们一点也不怕人,一边觅食,一边追逐玩耍,成年的白鹭在旁边警觉地守护。
我和开拖拉机的乡人打着招呼,他说,“生态好了,生活富了,鸟也多了。”
现在的乡村,没有了去捏黄雀的乡人,也没了吓麻雀的铜锣,树上成熟的果子被鸟吃了也没人计较了,麦子稻子的产量那么高,鸡鸭都是粮食喂了,鸟儿吃掉些又有谁会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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