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里的树木

文/苹儿（茵草芳菲）

今年的冬天特别寒冷，前几天，气温骤降到零下8∽9度，对于习惯了多年暖冬的我们，真让人冷得受不了。大家找出多年不穿的羽绒大衣、皮衣、棉裤、冬帽、手套、围巾等，一古脑地将自己从头到脚地包裹起来，以抵抗突如其来的严寒。

因为寒冷，我已多日没去外面散步了。今天的阳光特别明媚灿烂，“呼，呼” 的西北风似乎也减弱了不少，趁着午后的暖阳，我独自漫步在小区附近的旷野里。

一路上，看到不少光秃秃、赤条条的树杆伫立在河岸边，道路旁。它们虽被凛冽的北风，带走了周身的枯枝败叶，但看上去特别的清朗、简约。在寒风中，那些树木更显挺拔伟岸，虽然有点孤独、寂寞，却又是那么独立、坚强。它们虽然早已褪去了青枝绿叶的模样，却依然骄傲的不可动摇。

在它们身上，我仿佛看到了那种坚韧、拙朴，又不无忧郁与苍凉。这一棵棵树，好像是为了觐见生命的真实意义，正行走于路上的一个个鲜活的灵魂。它们或许是踽踽踽独行的老者，显得淡然、沉默；或许是背负生活重担前行的中年，显得坚定、缄默；或许是遇到挫折而暂时落败的青年，显得不服、固执己见……

如今，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这些树木都已化作了不动声色的力量，不媚不俗的淡薄，也许只剩下了精神的骨架，思想的果核。因为它们的一切都被寒冷的北风而消耗，有的缺损，有的荒芜，有的颓靡。但唯其如此，却为它们徒增了一种不可言说的风骨之美，它美得蚀骨，它美到惊心。

它们仿佛是一本本旧体线装的老书，仿佛是一轴轴沾了烟霞的古画，就那么坦坦荡荡地展卷于天地之间，日月山河之上。它们是山河之书，天地之画，在严寒中散发着独立孤傲的气息，味道却又那么古意芬芳，沁人心脾。而在恍惚中，传出的是光阴的厚重和岁月的无情。

它们历尽了时光的磨砺与清洗，摒弃了浮华，收获了沉稳。虽然没有了昨日的绿荫如盖，只有灰色，黑色和苍褐色，无一多余的繁叶和艳色，似老茶，似古道，似美人迟暮，似老态龙钟……它们素素然，一派庄严，一腔风骨，一身端然，又一脉纯真。

在艳阳的照耀下，那一个个茕茕孑立的身影，挺拔又弯曲，恣纵又隐忍，豪迈又逼仄。西风凋碧树，寒风落枯枝。它让人读出疼痛，读出欢喜，读出寒冷，读出暖意，读出萧萧落意，读出风樯阵马，读出来处与归去，读出诗与远方……

寒冬里，因为有了这些树木，才使这个季节有了厚度，有了筋骨，有了坦诚，有了不同凡想的气场和光泽。也平添了人们抵抑严寒，抗击新冠病毒的信心与力量。

我深情地望着在寒风中颤动的树木，感觉它是那样的孤傲，那样的坚定，那样的坦然，更是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力量之美……这时，我仿佛看到，它们正伸出无数枝条，心连着心，手牵着手，去合力赶走疫情，拥抱那即将到来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