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成泥碾作尘

作者: 开在夜里的花儿 | 来源:发表于2018-04-24 17:28 被阅读90次

    (作者/亦浓)

    一场雨后,忙忙碌碌时候不知何时已经沐浴春风偷偷枝繁叶茂盛开披靡的樱花,就这样悄无声息零落成泥被碾轧踩踏了,被冷风雨肆虐的柔弱想想真是伤感啊。

    人生莫不如是啊,韶华易逝青春不再,流水无情草自春,人至中年,却往往开始回味年少时光,那些有意无意的错过。

    样貌平凡如我感情方面自然迟钝些,想来我真正的初恋应该算是开始得较晚。

    晚到什么程度呢?晚到了到外省上学遇到了老乡才开始。

    为什么说是真正的初恋呢?因为在此之前,在高中最最迷茫的时候曾经历过初恋,只是那时候的我傻的可以,懵懵懂懂的俩人连恋人之间该说的情话都没有,也从未拉过手,更加从未真正表白过,单纯得似乎有些愚憨痴傻了,充其量只能算是暗恋过或是萌动的深深喜欢而已。

    农村孩子初入高等学府冷不丁投入南方大都市这个花花世界,一下子很难适应,迷茫无助时候,大家就开始找老乡互相依靠,然后认识了影响我一生择偶标准的初恋柳池。

    柳池是我们系分团委副书记,别看是副职,那可是系学生会里最高的官儿了。分团委书记都是年轻讲师挂职,而学生会主席则是侧重于专业技术方面的,然后呢然后分团委副书记那可是真正的学生官儿,不都是“党指挥枪”嘛,学院里那就是分团委指挥学生会了。

    偏偏那柳池不仅是学生官,人也眉清目秀很是帅气,系草当之无愧的,自然是很多师姐师妹们的梦中情人。

    平凡如我自然更不能例外了,老乡嘛,至少你得“近水楼台”啊,长相平凡的我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文笔流畅点儿,可以写点儿小酸文,柳池也是,爱好文学喜欢读书(小说啊),我俩可谓他乡遇知音惺惺相惜。

    因了老乡的缘故,作为师兄自然颇多关爱,妩媚的南方校园里的东湖西湖边留下了我们徜徉的身影……

    后来一次校园征文,我毛遂自荐参加,并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文章,逮住机会请师兄帮忙润笔,接触慢慢多了,让他了解到我的特长给自己加加分啊,在文字方面的自信自己还是有的。

    那时候在入学路上机缘巧合认识了外地大学的一位师兄,师兄很是热情一直给我写信,我们的信件是寄到系里办公楼的统一信箱里。

    师兄文笔很好字写得也很潇洒,每封信的内容都是文采洋溢且言之有物长达五六页不止,信封上又是他们学院校内统一信封,心细如发的他总在邮票上费点儿心思,有时倒贴有时向右侧倒等千姿百态(会写情书的人应该知晓就不细说了),所以我的信件自然醒目。

    作为分团委副书记的柳池经常到系里去,自然是看到过的,他曾私下里偷偷问我,是不是外校有人在追你啊?那信写得那么老厚……我笑了笑没说话却心里暗喜“原来他还是在乎我的吧,”心里一直以来在他光环笼罩下的自卑似乎减弱了些,滋生了朦胧的期待。

    南方多雨,梅雨时节的我总会无缘无故的伤感,挂念生病的母亲忙于农活辛苦的父亲不可预知的未来……

    那一日晚饭前,我在宿舍楼前看着楼外暗沉的天色密密的雨幕听着哗哗的雨声,不由得思念起了柳池,柔和腼腆的笑容温暖的目光……就在宿舍楼下桌子上开始给他写信,倾诉情愫……

    那封信终究还是没有给他,因为自认为丑小鸭的我实在没有勇气,丑小鸭终会变成天鹅,而我呢,却只是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凡女生。

    大一那年寒假回家惊闻母亲去世,痛苦难当,很想有个人能够安慰我啊,那时候还没有手机,柳池寒假未回老家,在学校附近打工,开学前几天我提前返校,找到了他,将家里的事告诉了他,满心期盼他能够拥我入怀温声细语安抚我悲痛的心。

    他安慰我几句之后就开始担心自己的父母,忧虑自己一年未回老家父母不知道怎么样了,彼时的我正悲不自胜正希望自己在乎的人能做到感同身受,哪里想到他安慰我没几句却在想自己的父母,心里有些发凉,以后慢慢的开始对他有了些嫌隙,不想再去上赶子接近他了。

    开始从他的身上转移注意力,发现了同级男生的美好。本来这段关系一直都是我剃头挑子一头热,当我开始冷下来,柳池也自然的淡出了视线。

    现在想来是可以理解他当时的心情,毕竟寒假没回家想念年迈父母是正常的,特别是看到了师妹母亲突然离世,考虑到自己父母还不知道怎样呢心里难免煎熬,那时候又都没有手机,联系只能靠写信或发电报。但当时那么痛苦的我是不理解的,自私的认为他不够在乎我的原因(实际上也确实有这样的成分吧)。

    与他忍痛疏离了,但他的微笑却影响了自己以后的择偶标准,此后,喜欢的心动的基本都是那种有暖暖笑容的、眼睛细长的秀气男性。

    毕业后几年一直都没有再联系过,有女儿后,某夜十点多了吧,突然接到他的来电,我很是意外。

    “怎么知道我家里的电话啊?”,他说某天偶遇我的好友杭杭,说起我来,杭杭是我大学时期闺中密友,对于我与柳池的朦朦胧胧感情她也是一清二楚,所以她能够与他说起我,我是毫不怀疑的。

    与柳池聊起近况,并压低声音说女儿正在睡觉,也许有重聚的惊喜,也许是姻缘的到来,虽然柳池也很自觉的放低声音,却难抑心底里的欣喜,他兴奋的告诉我最近遇到命中注定的缘分,小女友比他小了十几岁,特别喜欢和崇拜他,俩人感情很是甜蜜啊等等……

    女儿当时刚八个多月,正是我又在最累时候,我边听边打着哈欠……关于他的记忆、感情似乎眼前一晃而过……在为他感到高兴的同时,彼此的隔阂与陌生却突兀而来,难言悲凉的感觉,心里的柳池越来越远了……终于淡去了……

    原来,人是会变的,情也是会变的,哪里那么多亘古不变的情分呢!遇到了新的环境新的面孔,新的感觉自然而来啊,而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年少时候多情的单恋,自诩的心底专一也不过是嘴巴里的执念。

    前生的修为不足,如何要求今生的矢志不渝呢。终究缘浅奈何情薄,一段美好的回忆,就只是定下了爱情的蓝色基调。

    或许,某些人注定只是过客,或者说,就只是来度你的,因为有了他的曾经来过,你的爱情或婚姻审美标准及选择的人的类型也会慢慢发生了改变。

    远去了,模糊了……青春的记忆;远去了,模糊了,记忆中夭折了两次的,那翩翩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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