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流沙之风云再起|上光明顶

01

层层叠叠的沙曼芙蓉帐里分明躺了一个人，雨凉城掀开一角，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小姐，你怎么把独孤姑娘给掳了过来？！”

此声小姐唤的正是魔教袁教主的妹妹袁姝，袁姝正在喝茶，听闻问话不以为意，“怎么了？难道你也心疼么？”

沅姝眉眼淡淡，似乎对茶很有兴趣，这白茶是雪梨公子从福建带回来的，毫香清鲜，清淡回甘。是以好茶。

她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捻着茶叶。可是突然又把茶盏扔在了地上。“砰”的一声，在安静的深夜里极为响亮。

“怎么了？不合小姐的味儿吗？”雨凉城先是看了看帐内的人，然后看着琉璃和琥珀快速捡起破碎的茶盏，又极轻地退了出去。

“烫了口而已。”袁姝起身走到帐内，弯下腰，珠玉的抹额垂在眉心，一晃一晃。她伸手抚了抚独孤凌波的脸，“睡得真熟。不知你的心上人此刻正急疯了吧？”

雨凉城暗暗听说过，独孤凌波与鬼谷苏小楼已订下终身。

“小姐你这么做，鬼谷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呵呵呵，是么，难道我不知道，我不正在等着苏小楼过来么？”袁姝放下芙蓉帐，转身时已经一脸的凌厉，“帮我守着‘墨寒居’，除了苏小楼，谁都不能进来。”

“是的，小姐！”雨凉城虽然不明白袁姝的用意，可是他大致明白些什么。此刻，他除了遵命，还需要把这事告诉教主，让教主有所知道才行。

02

这日，苏小楼与凌波约好在翠鞠湖中的亭子见面，苏小楼还买了冰糖葫芦。

翠鞠湖一派宁静，偶有几只水鸭经过。他坐在横栏上，想起数月前凌波答应他的请求，二人互诉相思的情景，唇边不禁带着一抹傻笑。

直至过了约定的时间，凌波还未到达，苏小楼才确定凌波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他去风雪楼找凌波，却只见师兄妹几个正在饮酒，他的心就“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小楼，你和独孤闹别扭了么？怎么一个人就回来了？”素素笑着打趣。

“凌波不见了……”苏小楼的脸毫无血色，“我现在还想不到她会去哪？”

他的一席话，惊地在座的所有人都停了杯盏。

“不如再等等，或许她很快就回来了。”

日头西沉，众人便坐不住了，而苏小楼却想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此刻正坐在墨寒居里拨弄着箜篌。

“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鸳鸯在梁，戢其左翼。君子万年，宜其遐福。乘马在厩，摧之秣之。君子万年，福禄艾之。乘马在厩，秣之摧之。君子万年，福禄绥之。”

“白玉，我想我需要上一趟光明顶。”

苏小楼此话一出，几个人暗暗互换了眼神。当初，袁姝，独孤，苏小楼三人情感纠结并不是秘密。

“我们和你一道去。”白玉看着拿剑准备离身的苏小楼。

“七日后，如果七日后，我和凌波没有回来，便劳烦众师兄妹上光明顶。”

03

上光明顶之途，一路无阻，苏小楼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知道凌波一定在等着他前去救她，而对于袁姝，他不知道该相信她并不坏，还是猜测她阴晴不定。

墨寒居内，凌波已经醒来。她一睁开眼，就知道自己身处险境。她不是第一次来光明顶，却是第一次进入袁姝的房间。所以当她看见袁姝出现在眼前时，还是惊讶了一下。

“袁姑娘，好久不见。”凌波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不要动，”袁姝轻笑了一下，“如果你还想在苏小楼来的时候叫他一声，就乖乖坐着，乖乖听话。”

袁姝的眉眼生得极美，凌波这样近距离地看着，直教她看出星月来。而如今，这笑这样浅，怕是她一动，她就生出星火来。

凌波知道袁姝对小楼的情谊，这样想来，她也就不惧怕了。如果自己现在死了，袁姝怕也永远得不到苏小楼了。

于是，她便静静坐在帐内。箜篌声轻灵，泠泠如雪，《鸳鸯》也是她极欢喜的一首歌，她竟生出了等待出嫁的心。苏小楼，请你务必要来，接我。

期间，袁明月来过一趟。凌波听到他俩说话。

“姝妹，我看你是闲得发慌，竟做出此等荒唐的事。”

“没错，我是闲得发慌，才会自己去追求。”

袁明月半天没有说话，“如果鬼谷众人来了呢？”

“怎么，哥哥也会怕么？这不是更应了哥哥的心思么？”

后来的话，凌波也听不清楚了。

04

苏小楼终于站在了墨寒居前。

“你带了剑。”

苏小楼不置可否，“长风”就在手中。

“你是来杀我的么？”袁姝又笑起来。

“我想带凌波走。”

“这人，是你想带走就带走的么？小楼哥哥，我辛辛苦苦让你来找我，我怎么舍得你马上就离开呢？”

“她好吗？”

袁姝一步一步走上前来，堪堪停在苏小楼的眼前，“你不该先问问‘我好吗’么，你怎么不认为我一个不如意，便杀了你的心上人呢？”

“袁姝，你不会的。”

自从鬼谷和魔教生分对立，苏小楼便没有再叫过这个名字，如今喊来，直觉得万水千山。

“我是不会，因为爱你，我才不会，小楼哥哥，原来你知道，可是你知道却……”袁姝突然出手，苏小楼只好抵抗。

袁姝虽然招招凌厉，却只是点到为止，苏小楼一时拿不准，也只守不攻。

袁姝虽然刁蛮惯了，但是她本性并不坏，尤其在心爱的人面前，更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想，这一辈子，他们俩人可能永远都无法一起谈天说地，花前月下了。

泪水不禁迷糊了她的眼睛。而与此同时，苏小楼却应声倒下。

“小楼哥哥？小楼哥哥！”袁姝扑在地上，抱起苏小楼，“雨凉城，你做什么！”

“回禀小姐，我只是奉教主的命令行事。这伤并不碍事，只会让苏小楼睡上一谁罢了，教主说了，等鬼谷众人上光明顶，自会放了苏小楼。”

袁姝看着静静躺在她怀里的男子，“原来这样，我才能抱着你……”

05

七日后，鬼谷众人齐上光明顶，这便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