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树大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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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家庭中有人“病了”,只有家庭系统中的每个人愿意去探究自己做的什么影响了家庭系统的健康运作,然后每个人都愿意动起来去改变,家庭中的“病人”才会随着系统的变化而好转。
第六回 为你摘朵花
全家人的会谈我能感觉到父母一直在回避问题关键,但我真不清楚,这种回避是无意识的还是有意为之。
这一周里,我仔细思考下次家庭会谈的谈话方向。最终,我被宣判了思考无效,因为小雅父母再也没有来。
小雅一个人来了。
浮肿的脸上毫无生气,双眼无神,又变回一潭死水的模样。缓缓地走进来,像一个木偶。
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给我的印象。
“老师,我想做沙盘可以吗。”
我起身跟上。
“可以啊,爸爸妈妈为什么没有来?”
“他们不肯来。”
说着,她头也不回地走进沙盘室开始对着沙具架挑选沙具。
“那……“
“老师,别说他们,我不想提他们。我只想做个沙盘。”
“好的,慢慢来。”
小雅安静认真地抚摸沙盘中的细沙,眼神直勾勾盯着手中的沙,旁若无人,沉浸在自己的沙盘世界中。
她把五彩晶石散落在盘面,有一些用沙埋了起来。将蜡烛围成心形摆放在最中央。
“老师,有打火机吗?我想把蜡烛点燃。”
我稍稍有点错愕,这是第一次,学生在摆沙盘的时候要求点燃蜡烛。
我找出火机给她。
点燃,然后她安静地坐下,看着燃起的星点火苗。我也安静地看着沙盘和她。
这一周里我曾思考过,最后他们走的时候,那么客气礼仪性的笑容和感谢,自我防御的面具戴得深厚,似乎给我一种暗示,可能他们不会再来。
可没有想到,孩子住过两年精神病院,希望他们一起咨询,最后他们竟然还是选择守护自己的想法。
我在内心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
看着孩子安静地在沙盘里塑造着自己想要的世界。
她也许明白她改变不了别人,只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未来还需不需要使出什么大招与父母战斗,未知。
结构式家庭治疗大师李维榕老师给我们上家庭治疗课的时候讲过的一个故事。
一个患者被自己和丈夫两个原生家庭①的家庭系统压得无法喘息。连李老师都看出那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所以与患者走在医院的路上时,李老师从路边摘了一朵小花送给她。告诉她,“我帮不到你,但是你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一朵花。”
我们要勇于承认有些东西真的无法无力改变,那么至少可以让当事人暂时抛开那些东西,去留意身边还有许多小小而美好的事物。
李老师也提醒我们,咨询师并不是无所不能,在面对复杂庞大或难以撼动的家庭系统时,我们能做的十分有限。
一个家庭中有人“病了”,只有家庭系统中的每个人愿意去探究自己做的什么影响到了家庭系统的健康运作,然后每个人都愿意动起来去改变,家庭中的“病人”才会随着系统的变化而好转。
对于小雅的家庭,我和她似乎都清楚,她的爸爸妈妈现在为止还是不愿意放下他们执念的。
我们就这样安静地看着那小小但富有生命力的火苗,仿佛这就是她为自己的青春做了一个祭。
祭奠在抗争中寻找自我的青春,祭奠无力改变的现实。
但沙盘中至少还有“五彩珍宝”,也许她已明白,至少,可以去留意身边一朵美好的花。(终结)
①原生家庭:原生家庭是指父母的家庭,儿子或女儿并没有组成新的家庭,这样的家庭泛指原生家庭。新生家庭就是夫妻自己组建的家庭,这样的家庭不包括夫妻双方父母。
文字还很稚嫩,但还是期待你点亮爱心鼓励我继续学习写作,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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