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娇是个很安静的女孩。只有我跟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才会说很多话,要是我跟她待在一起,她的话很少。这样的女孩很需要别人的陪伴,也对陪伴她的人要求很高。我想尽一切办法来陪伴她,来让她开心。
卫校的课程比较松散,没什么学习压力,所以更多的时候,雪娇会来一中找我。
一天在学校饭堂吃饭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了岳琴兰,立刻埋下头来。后又觉得窝囊,借起身的瞬间,偷瞄了一眼身边的雪娇,她们也看到了对方。
“大龙,我看见你女朋友了。”
“喔,我也看见了。我和她早就分手了。”
“打电话的时候,你说过这事。”
“嗯,嗯?”我突然有些不明白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然后呢?”
“你说她另外找了个男朋友。不过……”
“不过什么?”
“我看她还是很喜欢你。”
我心里难受起来了,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听雪娇的语气,她心里也不好受。
这以后有两周时间,我一直没有见到雪娇。西藏人对幸福有个说法叫刀口舔蜜。我想我一直就处于这种状态,并且有可能一直处于这种危险的状态。
两周后我终于见到她,我们对彼此是那么的不舍,以至于在一起待得太晚了,她的宿舍楼门早就锁掉了。她没法回去,也不想回去。
校园里有一个花坛,树木繁茂,有三条弯曲的石子路通向中央的凉亭。六月的时节,丁香花盛开,凉亭可是个恋人幽会的好去处。我和雪娇吃过晚饭后就一直坐在那里。
夜里十一点多了,人声寂寥,只有蝉鸣,没有风,空气闷热而慵懒。她有些困了,侧身躺在我怀里。我拿着随身带的一本书帮她赶蚊子。
除了校园,我们常去约会的地方是一条大河。大河穿过城市,只有夏季雨水充沛的时候才流水。我们经常去河坝约会,因为那里空旷,不容易碰到熟人。我们常常相拥着在河川上坐上一夜,望着满天繁星,盼望永恒。
我读高三的时候,葛威从外地打工回来了。我对此并不知情。
跟葛威经历类似的青年在中国的农村里比比皆是。他们没有在学习上的天赋或者说这天赋没有被挖掘出来。于是初中毕业之后,靠读书跃出农门无望,便去发达城市碰碰勇气。打上几年工,碰上一鼻子灰,挣上几个小钱就回农村娶媳妇了。此时的葛威正是处于这种境地。
我和雪娇依然保持着每天晚上打电话的习惯,彼此的心事也能被对方察觉到。那段时间,我感觉不对劲了。因为雪娇又开始对我撒谎了。在我们约定的时间,我打电话过去,有时候电话占线。这种情况出现一次我就开始胡思乱想了,出现几次之后,我就知道出问题了。而我问她,她总是胡编理由。
就撒谎这事来说,雪娇的确是个笨丫头,可不管她笨不笨,我就是爱她。我常常在打完电话之后,帮她圆谎,非要让她讲的话更合乎情理,我才满意。
那时候,雪娇已经开始在同城的一家医院实习。而我步入高三,高考的压力也很大。学习压力越大我就越想去找雪娇,而雪娇越来越多地劝我把精力用在学习上。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在医院门口等她下班。然而到了约定的时间,我焦急地看不到她的影子。于是我便去医院里面找她,一边找一边向她科室的同事打听她的行踪。结果,她和葛威从医院后门走了。
这个消息彻底打垮了我。我内心冰冷,无比痛苦,失魂落魄地游荡回了宿舍。愤怒地想要把自己埋葬在眼泪和烟雾的海洋里。我还以为她克服了那种恐惧,我还以为我们的爱情已经坚不可摧。可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我该理智地想到,我的靠近给她带来的绝不是单纯的幸福。可我无法自拔。不,不,不!我必须找到她,跟她说清楚,让她克服恐惧,大大方方地跟我在一起,承认我们相恋的事实,并且不要背叛对方!
可这勇气仅仅使我迈出宿舍在楼道里前进了一小段距离。这样做了会有什么后果,雪娇会离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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