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间江湖

作者: X日生X | 来源:发表于2023-10-31 18:35 被阅读0次

        纸的世界里除了生物是纸外,与人的世界相 同,和人一样,纸也掌握了自然界里水与火的使用方法。

        与人不同的是,纸以花草树木为食,以墨锭为银钱。

        纸世界里没有一片完全相同的叶子,自然也没有一张完全相同的纸,他们有独特的区分纸与纸的方式,并不为人所知。

        纸世界里甚至没有文字,墨锭代表着钱的同时能够让纸们将自己染色或是在身上涂画出不同的图案来凸显自己的独特。

        传闻,宣帝年间,有盗贼偷走了国宝符印,符印是纸世界的根本,若失了根本,整个纸世界也将不复存在。

        那盗贼本是去盗比墨锭更值钱的彩锭,不曾想误入存放着符印的宝库,盗贼不识,看着值钱,便给顺走了。

        符印失窃后,发生了许多动乱,一些纸莫名其妙消失,还有一些纸被水火吞噬。

        在纸世界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候,世间出现了一批侠客,他们有着不同于纸的形貌,拥有超然的武力,携手将符印追回。

        在侠客们的齐心协力下,纸世界渐渐恢复往昔的光景,之后侠客们就隐入世间,直到现在,那些侠客们的故事都还在世间流传。

        “行了,皮岩,快睡吧,一个故事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你自己都能倒背如流了,还让为父给你讲。”一张厚而高的纸对躺在石床上的儿子说道。

        “爹讲的像真的,不像外头那些纸说的,一开口就知道是假的。爹,我也想成为侠客,行侠仗义,拯救苍生!”躺在石床上薄而矮的纸打了个把式,讨好皮父道。

         “乌鸦嘴,是嫌日子过得太安宁了吗?还有别以为说两句讨巧的话,就能揭过你今日用木剑打碎为父宝贝瓷器之事,为父已联络好故人照看你,明日你便带着信物前往寒白山。你娘回家之前,你都不用回来了。”皮父不温不火的说着。

       “爹!你又想趁娘不在,赶我走!?”皮岩从床上跳起,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为父的宝贝可经不起你折腾,你娘不许为父对你动手,为父就只好把你赶出去了,折腾别人家的宝贝去罢。”一面是宝贝儿子,一面是自己心爱的宝物,皮父也很无奈。

        “不去!不去!爹,等娘回来,我一定告你的状!”皮岩不是第一次被赶,但绝对是被赶的最快的一次,他娘下午才离开。

         “那是你娘回来后的事了,明日一早你要去赶渡船,为父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皮父才不惧皮岩的威胁,把自己的想法贯彻到底。

        “爹!……哼,明日离了家,我就去找娘。”皮岩气鼓鼓的睡下,等明日追上娘亲,告状去。

        第二日,天未破晓,皮父就来到了皮岩的床前,将睡得正熟的皮岩裹起来带到了渡船上。

        船家与皮父是旧识,皮父交代好船家,将皮岩送到寒白山,看着渡船远去,天才破晓。

        日头从海下升起,晕染着海天一线上飘转的云。

        “世上哪有什么江湖……”皮父笑着离开了渡口。

        皮岩是被冻醒的,睁开眼就看到了皑皑白雪,和白雪上放着的布包。

        “……皮晔!我是你亲儿子啊!……”皮岩爬起来,冲着家的方向哀嚎着。

        “……算你狠……看来只能到山上去找离开的方法了。”初醒时的愤怒散去,皮岩不得不面对眼前的境况。

        寒白山山如其名,寒冷且白雪覆盖,鲜有人至,只有山顶上有人烟,渡口是不存在于寒白山的,皮岩除了爬到山顶,别无选择。

        好在寒白山终年冻雪,没有凛冽寒风。

        皮岩拎起布包,深一脚浅一脚向山顶走去。

        寒白山山顶是一处名为风月无间的庭院,虽在雪山之巅,却四季如春,不沾半片雪,不染一缕风。

        半个时辰后,皮岩站在庭院外,轻轻扣响了门环。

        半晌门开了,一张和皮父高矮薄厚相似,颜色略有不同的纸,出现在了皮岩面前。

        “小朋友?你是?”

        “叔叔好,我是皮岩,家父皮晔,是家父让我来的。”皮岩从怀里拿出皮父塞给他的信物。

        “哦?皮晔?我看看……嗯,皮岩、我还是叫你小岩好了,你许是不记得了,以前我们可是见过的,走罢,先随我入庭院。”

        “敢问?叔叔尊姓大名?”门内是狭长的廊桥,皮岩紧跟其后,边走边问。

        “姓曲名杉,我和你父亲可是老朋友了。”

        “是曲叔叔!我记得你!那时候曲叔叔突然离开,没想到竟是搬到这寒白山来了,而且曲叔叔容貌更盛当年,我都没认出来。”

         “你小子,倒是嘴甜的很,我年纪大了,身子骨不比当年,来这四季如春的寒白山养养老。来,欢迎你来到风月无间。”

        二人谈话间已经走出了廊桥,宽敞的庭院,庭院四周围绕着石头砌筑的房屋,簇拥在庭院里不合时节的花木,无一不惊艳了皮岩的眼。

        “这可真美!”皮岩停下脚步,对眼前的景色,赞叹不已。

        “未来的半年你都将住在这里,有的是时间看,现在跟我来,给你安排个住处。”曲杉发现皮岩没有跟上,便回身来说了这么一句,接着转身大步流星的走着。

        “什么?等等,曲叔叔。”皮岩总算想起自己到山顶来的目的,匆匆追上去。

        “抱歉,曲叔叔,我想离开寒白山,去找家母。曲叔叔行个方便,我这就离去。”皮岩追上曲杉说道。

        “哦?你父亲他没和你讲为何将你送到我这来?”曲杉听皮岩如此说,停下来好奇的问道。

        “这,不怕曲叔叔笑话,我是因打碎了家父的宝贝,被家父赶出来的,家父嗜宝贝如命的样子,曲叔叔也见过的。”皮岩憨笑道。

        “哈哈哈,这个皮晔……你父亲送你来我这是让你跟我学习功夫的,你若不愿我也不强求,至于你想离开,我自从来到这寒白山便不曾离开过,恐怕你也只能在我这,等半年后你父亲叫船家来接你了。”曲杉乐不可支的看着皮岩,只觉得这对父子的相处模式一如既往的有趣。

         “曲叔叔你说家父让我来跟你学功夫?!我愿意,我愿意啊。”皮岩一听能学功夫,瞬间热血沸腾起来。

        “小子,别高兴太早,这功夫和你向往的侠客所使用的武功可不一样,没那么神奇,只能强身健体,不能飞叶摘花,也不能踏雪无痕。”曲杉看着陷入臆想中的皮岩,开口泼了一盆冷水。

        “不妨事不妨事,能学点皮毛也是好的。曲叔叔,我住哪,劳烦曲叔叔给带个路?”皮岩嬉皮笑脸,一改前态。

        “学功夫岂是一朝一夕之事,这半年最多教你些基础的东西,回去勤加练习,定能增强体质。

        明日即可开始,这风月无间里除我外,还有三张纸,他们不常出来,有机会再给你介绍,今日你好好休整,也可四处走走。

        到了,这就是你的住处,我去准备明日的课程,就不陪你闲逛了。”

        一路上曲杉说着,皮岩嗯嗯啊啊点头应着。等看不见曲杉的背影后,皮岩才放飞自我,冲进屋子里,把自己瘫在了床上,开始想象自己学会功夫后,行走江湖时行侠仗义的模样,完全把曲杉所讲抛在了脑后。

        想着想着,皮岩就进入了梦乡,梦里扬鞭策马,仗剑天涯,端的是豪情万丈。

        第二日皮岩起的极早,曲杉带着皮岩穿过庭院和房屋,来到两块巨石前。

        皮岩看过去,只见一块巨石上划痕遍布,另一块光滑如鉴。

        “你的任务就是半年后,不借助任何外力,在这块石头上刻下两道划痕,第二道要比第一道深。”曲杉指着光滑的巨石,对皮岩说着,话音落下,曲杉纵身一跃,在空中一个旋身,快速冲向光滑的巨石,一触即分,曲杉落回地面,光滑的巨石上便出现了一道划痕。

        “曲叔叔,这太酷了!快教我罢!”皮岩扯着曲杉,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猴急什么,都说了,学功夫非一朝一夕之事,且极为辛苦,现在你先在这庭院里跑几圈练练速度。”曲杉好笑的摇摇头,给皮岩布置下学习内容,而后便踩着石子路走回到廊檐下,那里站着两张纸。

        一张暗红色,一张淡青色。

        “那就是皮晔家的小子?看上去根骨不错,就是不知道悟性如何?”淡青色名为罗濂的纸看着庭院里的皮岩,一副若有所思。

        “悟性尚未可知,心性倒是不错,皮晔教了个好儿子,就是纸身单薄了些。”曲杉踩着石阶走到两张纸身边一起看着庭院里的皮岩。

        “有天赋,有热血,再观察观察,倘若悟性不错,功夫上,我也可以指导一二。”暗红色名为白翎的纸说道。

        “那就有劳翎夫人了,花澧……还没出来?”曲杉看了看,见少了一张纸不由问道。

         “花澧还要等半个月后才能出关,哎~这闭关时间越来越长,这个皮晔,许久不见不说来看看老朋友,竟然只把自己儿子给送过来了。”罗濂颇为感慨。

        “哼,我看那家伙,就是算着我们几个时日无多,才把这小家伙送到山上来继承衣钵来了。”白翎嗤笑着说完就离开了。

        罗濂与曲杉面面相觑,罗濂耸耸肩,曲杉摊摊手,两张纸继续看庭院里奔跑的皮岩。

        那以后往日里寂静的风月无间里变得热闹起来。

        曲杉:“你要记住,功夫一道,善于发现并利用自己的优势很重要,比如锋利的棱角,用好了就是利刃般的存在。”

        皮岩:“棱角……曲叔叔是不是这个样子?”

        曲杉:“不错不错,就是这力度欠缺太多,硬度也不够,明日跑的时候抱些石块吧。”

    ……

        皮岩:“累,累死我了,这功夫可真难学……”

        曲杉:“难学就不学了罢,看你这么辛苦,我还挺不忍心。只是强身健体,平日里多锻炼也是一样的。”

        皮岩:“不行,我还要完成自己的江湖梦,我爹也说过,做事不能半途而废……”

        白翎:“你爹说的不错,不过走还没学会,就想先跑?别说木桶装多少水取决于最短的那块板你不知道,弱点不再是弱点,才是真正的强大,来小岩,我教你柔术之道。”

        罗濂:“非也,非也,固本固本,在于固,其次是本,小岩该学的是守之道才对。”

        皮岩看着吵起来的三张纸,习以为常,半个月来,他们一直如此,皮岩低头继续研究着能在巨石上留下划痕的招式。

        忽然一道黑影出现在皮岩身边,轻抚着划痕遍布的巨石,皮岩过于专注并未注意到,直到一道声音响起在皮岩耳边。

        “你知道,我们纸是很脆弱的存在,如此力道,施加在纸身上,你能否想得到会是怎样的结果?”

        声音极为低沉,像是叹息中夹着呢喃,皮岩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一道残影一闪而过。

        皮岩看了看一如往常,依旧吵的不可开交的三张纸,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

        然而那如鬼魅般的絮语却直抵皮岩心海,久久不去,在夜里侵袭着皮岩的武侠梦。

        岁月荏苒,时间如白驹过隙,半年后,皮岩站在巨石前,施展出半年前曲杉所施展的招式,成功在巨石上留下第二道划痕。

        皮岩身后站着三张纸,皆是一副欣慰模样。

        曲杉:“船家已经等在山下了,小岩,你也该离开了。”

        皮岩转过身对着三张纸行了大礼,而后便离开了风月无间。

        庭院里三张纸看着消失在廊桥里的皮岩,看了许久。

        曲杉:“这下我们也算后继有人了吧?”

        白翎:“花澧那家伙只半年前出现过一次,就又去闭关了,对小岩产生的影响却最为深远。”

        罗濂:“有些羡慕皮晔那家伙了。”

        曲杉:“羡慕什么?当初为了皮岩,他们夫妻两个不得不离开寒白山,境况只会比我们更难。”

        罗濂:“还用你说,自然是羡慕他有个好儿子。”

        曲杉:“哈哈这可羡慕不来,走了,身体里的力量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一起回去闭关罢。”

        时隔半年,皮岩再次踏上冻雪,走的却是离开寒白山的路。

        皮岩在雪中奔跑着,很快就回到了当初自己醒来的那一处,一条渡船正等在那里。

        皮岩跳上渡船,乘着船回了当初皮晔送走他的那个渡口。

        刚下船皮岩就被拦住了去路,半年后的皮岩内敛许多,一张纸稚气褪去些许,带着几分痞气和灵动,忽如其来的拦路者也没能让皮岩情绪有半分起伏。

        皮岩不知是什么拦了自己的路,看不见的屏障在自己面前展开,屏障外是热闹繁华的街道,皮岩在屏障里进退不得。

        “敢问阁下是何人?为何拦我去路?”皮岩问着,沿屏障摸索,试图寻找屏障的边界。

        “我是祈愿纸,能成人所愿,特在此恭候有缘者。”一道低哑的声音响起。

        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皮岩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你说我是有缘者?连面都不敢露的宵小之辈,凭什么信你,有本事现身一战!。”皮岩收回手,漫不经心的扫视着,看向四周。

        “我就在你面前,是你对我视而不见,凭什么?凭我能窥见你心中所想,如何?”

        低哑的声音又沉了几分,话音落下的同时,皮岩身前浮起一片幽光,袭面而来。

        皮岩出手格挡,那一片幽光却穿纸身而过,皮岩迅速转身,那一片幽光又浮在了皮岩身前,皮岩感受了一下,并没有任何不适,不清楚那片幽光做了什么,愈发谨慎起来。

        “不如何,招摇撞骗的把戏,我见多了。”皮岩说着用锋利的棱角劈向幽光。

        幽光被劈散,又重聚在一起,似乎被皮岩的招摇撞骗给刺激到了。

        “哼,招摇撞骗?!无知小儿,你给我听好了,你叫皮岩,梦想成为侠客,拯救苍生,你娘叫茗鸢 你爹叫皮晔,是一对纸纸喊打的盗贼!我说的对与不对!”

        那一片幽光暴涨开来,在皮岩身侧起起伏伏。皮岩起初听着还信了几分,听到后面,皮岩再也无法维持冷静。

        “满口胡言的骗子!你才是纸纸喊打的……”皮岩还没说完就被幽光打断。

        “你不信?那寒白山里可埋着当年你爹娘盗窃的证据,不信你自己去好好看看,真以为这世上无纸知晓当初的真相了,还侠盗,我呸,就是见不得光的过街老鼠!……”

        皮岩:“闭嘴!不许你诬陷我爹娘!”

        “诬陷?何来诬陷,看来你小子对你爹娘身份一无所知,我告诉你,你爹本姓不是皮,而是裴!改姓为的就是躲避失主们的追杀。”

        皮岩:“我看你才是见不得光的老鼠,现在你可敢跟我去寒白山一看究竟,我要你为你的无礼向我爹娘道歉!”

        “有何不敢,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待如何?”

        皮岩:“不可能!我爹娘才不是如你所说见不得光的存在,我们走着瞧!”

        皮岩说完坚定不移的反身向渡口走去,屏障不知何时被幽光撤走了。幽光哼了哼,缩小后落在了皮岩身上。

        彼时,一艘渡船在寒白山脚下沉沉浮浮,远处一道身影踏着海雾向寒白山靠近。

        不多时,皮岩就回到了寒白山上,站在风月无间大门前,皮岩鼓着气,推开了大门,力道之大,使得门环哐啷作响。

        皮岩一口气穿过狭长廊桥和宽敞的庭院,走到石屋后两块巨石所在的地方,才停下来,扶着巨石喘气。

        “你说证据就在这里?!可这里除了两块巨石什么也没有!”

        “哼,小子,你看好了。”

        幽光说着从皮岩身上飘了下来,附在巨石上,从两块巨石的缝隙里消失不见了。

        皮岩看了半晌才学着幽光的模样从两块巨石间的缝隙挤了进去。

        穿过巨石后,里面竟然是一条幽森不知通向何处的洞窟,幽光已不知去了何处。

        洞窟里不知是什么物质闪烁着明明暗暗的光,让洞窟更显幽森。

        “许愿纸!许愿纸!”

        皮岩喊了两声,隔了许久从洞窟里传出皮岩自己的回音来。

        只有一条路,皮岩迈步向洞窟内走去,洞窟长度与廊桥相差无几。

        出了洞窟,俨然洞开,一片华光璨璨之色,一时间闪了皮岩的眼。

        待皮岩能看清时,才发现,那是一面散发光芒的凹凸不平的石墙,由数不清的见方小石块组成

        每个石块上都刻着起伏的纹路,那片华光就是石块上纹路散发出来连结成的光幕。

        光幕前似乎还有一层屏障,幽光就漂浮在屏障外,向光墙里飘着,却是半分也靠近不能。

        皮岩看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

        “喂,你说的证据在哪呢?”

        “证据?那不就是。”

        听到皮岩声音的幽光顿了顿,向一旁飘了飘,凝聚出一只箭头给皮岩指了个方向,而后继续徒劳的向光幕里飘着。

        皮岩走过去,看了看,只见那一处与别处相比,缺了许多见方石块。

        “这算什么证据……”皮岩还没说完,一片光影在皮岩眼前浮现。

        光影中是皮岩爹娘的模样。

        “阿晔,拿到了吗”

        “拿到了,此地不宜久留,小鸢我们走”

        “嗯!”

        皮岩挥手将光影打散,带着招式冲向幽光。

        “我爹娘如何,身份如何,我比你清楚,凭这莫无须有的东西也想诬陷我爹娘。还不给他们道歉!”

        幽光被皮岩打散,又重新聚集。

        “道歉?!都是他们我才变成如今这副样子,这辈子都没可能!小子,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奈何不了我,还是省省吧!”

        话语间,幽光与皮岩已过了百十招,幽光不断被打散又不断的重聚。

        “他奈何不得你,我们如何!”

        伴随着声音响起,四道身影从洞窟里闪了出来,一跃而起,替下了皮岩的位置,与幽光打的不可开交。

        被隔开的皮岩一个收式,落在地面上,喘着气,看向交手中的五张纸,眼睛亮了几分。

        皮岩“曲叔叔!罗叔,翎夫人,花叔,你们来了!”

        四道身影正是已经闭关的四张纸。

        “你小子,把门环敲的像炸雷,耳朵都差点聋了。”

        曲杉抽空回了皮岩一句。

        皮岩喘着气,带着几分嬉皮笑脸“这不是怕你们闭关听不见吗。”

        幽光听闻此言,气的身形暴涨几分。

        “哼,将计就计,请君入瓮,皮晔可真是教了个好儿子,各位不妨一试,看看能奈我何,都是老朋友,许久不见,我也是想念的紧。”

        幽光声音更加低沉,里面透着浓的散不开的怨恨,道道幽光离体,发起无差别攻击。

        皮岩看到那些自己奈何不了的幽光,被四张纸悉数挡下。

        但四张纸的攻击和皮岩的攻击效果差不多,都只能将幽光打散,只是打散的程度不同罢了。

        “怎么,你们不拿出真本事,就凭着这点功夫就想对付我,别白费力气了。”

        幽光聚集着被打散的躯体,不忘对四张纸嘲讽,四张纸围着幽光各占一边。

        “等等,你是……季礼?”认出幽光身份的罗濂开口问道。

        其他三张纸闻言,皆收了手。

        “才认出来?诸位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幽光季礼的声音多了几分怒气,随着话音落下,聚集起的一片幽光渐渐暗下去,露出季礼的真面目,一张墨绿色带有黑紫色斑纹,生着满身霉痕的纸。

        “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此地不宜叙旧,有什么事,跟我们出去再说。”四张纸震惊的看着,曲杉最先反应过来,开口说道。

        “还不是拜裴晔夫妻所赐,不,这里很好,屏障是你们设下的,还当我是朋友,就把它撤了。”季礼已经放弃自己去打碎屏障的打算了。

        “开什么玩笑,里面的东西不稳定,才设下屏障隔绝。你还想让旧事重演?”翎夫人叉着手,很是不可思议。

        “屏障不能撤,我们会想其它办法为你医治。”罗濂在一旁观察季礼半晌后说道。

        “哈哈哈,医治?你们能医治还会被困在这山上几十年?看来还是要我自己动手!”

        季礼说完,一个抬手,地面上以季礼为中心,暴起蛛网般的丝线,细看之下,就会发现那些线是由霉痕组成。

        “都避开!”曲杉见势不好,大喊一声招呼其它四张纸向后退着,

        季礼对避开的众纸毫不在意,铆足了劲,抓着一把霉痕甩向屏障。

        “不好”罗濂说着,停下后退的脚步,一个跃身起跳,一阵风一样拦在了屏障前,速度之快在空中留下残影。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能看清罗濂身影时,只见一个圆形下扣带着褶皱的盖,中心一根上部竖直底部弯曲的杆,将所有霉痕都挡了下来。

        众纸东一句西一句,皮岩本就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看见此幕,更是目瞪口呆,疑惑丛生。

        皮岩从季礼拦住自己开始就发现了不对劲,皮父很早就将皮家以盗发家之事告诉了皮岩,而且皮家很早就金盆洗手不干了,皮父虽然依然会去盗宝贝,但那些宝贝都是赝品。

        皮岩一直都记得自己问皮父为什么盗赝品,还把赝品当宝贝时,皮父对自己的教诲:每张纸都有它自己的行事方式,好与坏没有绝对。

        沉迷江湖梦的皮岩自然而然理解成每张纸都有自己行侠仗义的方式。

        只是皮父也隐瞒了一些自觉不必要讲述的事,导致季礼所说的事勾起了皮岩的好奇心,却没能得到皮岩的信任,所以皮岩为了自己的好奇心,为了不伤害到除自己以外的纸,选择将计就计把季礼带回了寒白山。

        大概纸世界里的教育方式都比较特别,所以寒白山上住着的四张纸,以为皮岩什么都知道,领着皮岩参观过这里,并告诉皮岩,这里拥有世界上最牢固的防御力量,却没告诉皮岩这里有什么,又是如何形成的。

        廊桥与四张纸的住处相通,皮岩出于想要困住季礼的想法,在进入风月无间时故意弄出大的响动,引起四张纸的注意,而后才跟着季礼来到这里。

        不曾想来到这后,发生的每件事都让皮岩摸不着头脑。

        就在皮岩满心疑惑的时候,除了挡下霉痕和季礼战在一处的罗濂,其它三张纸也加入了战局。

        皆是残影一晃而过,再看时,与季礼战在一处的,除了罗濂,还有化作上窄下宽的半圆弧的曲杉,化作飞鸟模样的白翎以及一直沉默不语,存在感极低化作灯盏模样的花澧。

        皮岩惊奇的看着四张面目全非的纸,和季礼你来我往,那画面端的是叫纸眼花缭乱。

        曲杉格挡着季礼的霉痕攻击,罗濂上下翻飞,配合着白翎对季礼展开攻击,花澧绕着季礼快速旋转着伴随着明明暗暗的光,扰乱着季礼的视线。

        季礼被四张纸围攻也丝毫未显慌乱,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四处逃散。

        正在战况焦灼不下时,季礼一个晃身,罗濂与白翎的攻击便落在了季礼面前,季礼却是不躲不避,在攻击落下的瞬间,化作幽光,散了开来。

        幽光散开后,四张纸才发现,季礼逃来逃去的目的,竟是引着它们的攻击去打碎那道屏障。

        “遭了”曲杉道一声后,和花澧一起追着罗濂与白翎而去,想将攻击拦下来,但到底离得远些,只能眼睁睁看着。

        罗濂与白翎也想要收势,却根本来不及,眼看着攻击就要落在屏障上。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出现在罗濂和白翎身前,一招四两拨千斤将招式化解,护下了那道屏障。曲衫等纸都松了口气。

        皮岩虽看的不明所以,但不妨碍自己为那惊险的一幕感到揪心,看到攻击被拦下,皮岩也松了口气,只是看清那拦下攻击的纸是谁后,皮岩一口气又提起来了。

        “爹?”皮岩惊呼道。

        皮父转身看向靠着山壁,瞪着眼看自己的儿子,眉头一挑,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季礼给打断了。

        “皮晔!三番两次坏我好事,我跟你没完!”季礼气急败坏的吼着,带着霉痕冲向皮父。

        皮父隔开曲杉等纸,一个闪身躲开后,迅速窜进了隧道里,向洞窟外而去。

        “往哪里跑!就算死我也要拉你给我陪葬!”

        季礼似乎已经疯了,咬牙切齿的追了出去。

        曲杉、白翎、罗濂和花澧四张纸紧随其后,还不忘把一头雾水的皮岩也一起带了出去。

        等皮岩他们出了洞窟,看见的却不是激烈的打斗场面。

        只见两块巨石前立着一个透明玻璃方盒,方盒里化作一片幽光的季礼正疯狂撞击着方盒,方盒十分坚固,任季礼如何撞击都纹丝不动。

        方盒旁,皮晔倚着那块有两道刻痕的巨石,跟方盒里的季礼叙着旧。

        皮晔:“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蠢,以前把自己蠢没了,好不容易回来了,还犯蠢,就这么不想好好活着?”

        “都是你们逼我的!”季礼于喘息的空隙里歇斯底里的大吼着。

        “此言何解,难道说没拦住你犯蠢,也有错?,”

        皮晔口气闲闲,语气懒散。

        不知怎么就刺激到了季礼,季礼忽然停了下来,整张纸力竭般瘫在盒子底部。发出沉闷而森然的笑声。

        “呵~呵~,是你们逼我的,是你逼我的!皮晔,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这雪山之下是熊熊烈火,而我动了些手脚,只要将这小东西炸了,你们谁都别想活,都给我陪葬吧!哈哈哈哈!”

        季礼说着,手中出现一块见方石块,季礼身上的霉痕都聚集到了石块上。

        “你疯了!快住手!”听见季礼自说自话的皮晔起初不以为意,发现端倪后,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打开玻璃盒子,想要阻止,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季礼整张纸都随着霉痕融入了见方小石块里,小石块炸裂开来,飞溅的碎块击穿盒子,砸入雪地里,穿过厚厚的冻雪层,落入更深处。

        “他这是干了什么?!”出来后就一直在一旁看戏当背景板之一的罗濂问道。

        “ 以付出生命为代价,引爆符印,想与我们同归于尽,顺便毁灭世界。”皮晔拿了一小块石块碎片端详着,回答了罗濂,语气却没见几分焦急。

        “这家伙,是不是不记得这是什么地方了。”曲杉走上前来,和皮晔一起看着碎片,讨论着。

        “大概是受符印影响吧,对我怨念极深,还有些神志不清,当初每张纸只能拿一个符印,他蠢还贪,非要拿三个……”

        “轰隆隆”

        皮晔还没说完,忽然从地下传出巨大的轰鸣声。

        罗濂:“这是怎么了?”

        曲杉:“地震?”

        白翎:“这山上怎么可能有地震。”

        花澧:“活了,火山,活了。”

        皮晔:“真是个会给纸添麻烦的家伙,这下你们也需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了,和我一起走吧。”

        皮晔说着,带着皮岩率先向山下赶去,四张纸面面相觑后,在轰鸣声再次响起时,同时动身追着皮晔而去。

        等四张纸抵达山脚时,皮晔已经带着皮岩在渡船上等着他们了,很快,一行纸乘着渡船驶入海雾里。

        皮岩坐在渡船里,看着陌生的渡船和能见度极低的海雾,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没下过寒白山,所谓的渡船、渡口和街道都是季礼制造出来的幻境。

        “好久不见呐,阿飞。”皮岩正想着,忽然听见曲叔叔和什么纸打着招呼。

        皮岩看过去,发现是四张纸正在和渡船打招,而渡船也开口给予了回应。

        皮岩彻底不淡定了,扯了扯皮父,悄声问道“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皮父正闭着眼小憩,睁开眼看了看皮岩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就在皮岩以为皮父要开口讲故事给自己解惑的时候,皮父一把拎起皮岩,扔到了正在叙旧的五张纸中间。

        “小岩就交给你们了。”

        “你有什么问题,问。”

        前一句是皮父对曲杉他们说的,后一句却是给皮岩说的。

        “我说总觉得小岩的承受能力有些不同寻常,原来是皮晔犯懒,只给讲其一不给讲其二,导致了不知者无谓。来,小岩,我们给你讲讲当年的事”白翎瞪了一眼再次小憩的皮晔,招呼着皮岩说道。

        皮岩心里明白,哪是皮父犯懒,分明是皮父为了减少自己占用他和皮母相处的时间,才避重就轻的挑着讲了一些,且还是在皮母不在家的时候,皮岩才会有睡前故事的待遇。

        皮岩听着五张纸的讲述,不时提出一些自己的疑惑,伴随着船身后隐入海雾中的长白山上传来的阵阵轰鸣声,也别有一番趣味。

        三百年前,纸世界里还有君主制度,那时的帝王崇尚以食为天,常带着近臣与好友到世界各处寻找新食材。

        一次包括帝王在内的十张纸,在一处森林里寻找村民所说的枯茶树食材时,被一道金光吸引,众纸寻光而去,在森林深处一片山壁里,发现大量散发光芒并刻有符号的见方石块。

        有近臣凿下一块小石块,拿给帝王,却发现石块上的光和石块上的“盾”符号一起印在了自己身上,而那位近臣则变成了一面盾牌。

        其他纸并不知晓石块上符号代表着什么意义,是近臣自己说,那符号印在自己身上以后,自然而然就知道了符号的名字和用途。

        帝王与一众纸听闻后深感惊奇,在确认石块没什么危险后,帝王更是将石块看做是上天赐予纸王国的宝藏,并决定将石块运回皇城,收进宝库里。

        石块数量多的不可估计,凿下一层后,剥落薄薄的山壁,又是一层。

        于是帝王决定只带走一部分,剩下的等回去后派纸来取。

        一众纸带着符印满载而归时,却出了问题,众纸竟走不出那座山了。

        后来才发现只要不拿或只拿一个石块,就能离开。

        无奈,最后众纸只好一张纸拿一个,相继离开,却有一张名为季礼的纸,不听劝阻和帝王的命令非要拿走三个,被留在了山里。

        季礼走在队伍最后,等众纸发现季礼掉队时,还差几步就能离开那座山。

        众纸正欲回身寻找,忽然间一阵地动山摇,山崩地裂,树木从内向外倾倒,和碎石一起砸向众纸。

        众纸奋力奔逃,最后是拿了“盾”符印的近臣,化作盾牌,护着帝王和其它纸安全离开,而那位近臣被埋在了碎石中。

        一行十张纸,回时却少了两张,众纸都感到了沉重,帝王也意识到这些石块,不如自己想得那般,是宝藏一样的存在,会给纸带来危险和伤害。

        纸们有心想将石块放回原处,却因突如其来的山崩地陷,无法再靠近,也因那些众纸接触的第一个符印,无法再丢弃,印记也无法消除。

        帝王带着众纸无奈的踏上归途,一路上走的并不顺利。

        帝王手中的是一块刻着“锁”符号的石块。

        其它七张纸手中的石块分别刻着“伞”、“扇”、“鸢”、“灯”、“盗”、“影”、“舟”。

        石块里蕴含着庞大的力量,通过纸身上的印记发挥作用,纸们并不能控制石块的力量,导致途经之地,皆受到了波及。

        那是纸世界面临的一场灾难,帝王看着自己的臣民,十分心痛,便以生命为代价,催动手中符印,将失控的纸们给锁了起来。

        直到那些力量被消耗掉,众纸才堪堪将石块控制住,之后众纸花费了五十年的时间才将失去帝王动乱的朝堂和因符印力量变得混乱的民坊平息下来。

        在众纸的努力下君主制渐渐瓦解,为掩盖不可思议的真相,民间开始流传出关于盗窃国宝符印的江湖故事,故事的开端总在五十年前。

        众纸也渐渐掌握了符印的基本使用方法,并发现使用符印是以自身寿命为代价。

        符印的力量偶尔还是会失控,众纸便选择了隐世而居。

        隐居的首选之地就是他们逃离的那座山。

        众纸再次抵达山里的时候,发现原本的森林,成为一片崖下海,海上生着厚重的雾气,而那座山在海雾的另一边。

        最后是拿着“舟”符印,名为阿飞的纸,变作一艘渡船,将众纸送到了山上。

        众纸才看见,曾经绿意盎然的山上满是冻雪,寒冷的气息并不适合纸长期居住。

        一众纸生了退意,乘着阿飞变作的渡船,回到了来时的崖底,打算离开另寻他处时,才发现阿飞无法变回纸了。

        原来阿飞是一名武将,此前都很好的控制住了石块的力量,但所谓的控制只是一种压制,力量超过了阿飞纸身的负重量,直接导致阿飞被迫维持着渡船的模样。

        众纸见此状,避免过于奔波,回到了山上,想着寻一处洞穴安家。

        探寻后在山顶感受到了与山上冻雪完全不一样的暖意,以及发现了在山体里完好无损却蠢蠢欲动想要脱离山壁的符印。

        众纸合力利用符印的力量做了一道屏障,将山壁上蠢蠢欲动的符印都拦在了屏障里,又在山顶修建了一座庭院,起名为风月无间,将那座山命名为寒白山。

        那以后众纸居住在寒白山上通过修炼体魄来控制符印对纸身的影响。

        阿飞则一直是渡船的模样,在海雾中漂泊。

        又一个五十年,皮岩出生,皮父和皮母带着皮岩离开了寒白山。

        直到向往武侠梦的皮岩被皮晔送到寒白山,住在寒白山上与世隔绝的众纸才再次了解到了海雾以外的世界。

        故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讲完的时候,众纸已经抵达山崖下。

        崖壁上生着藤蔓,长垂至海雾之下的深海里,皮父带头向山崖上攀爬着。

        皮岩听完众纸的讲述后,心绪复杂落在了最后,同曲杉维持在一个高度。

        原来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江湖,自己的江湖梦不过是一场梦,皮岩张了张嘴,万千思绪终化作一句话。

        皮岩:“曲叔叔,那些符印从何而来?”

        曲杉笑着答道:“山里长的,就像那些会发光的小虫和能染色的花草一样,大自然可是很神奇的存在。”

      “太不可置信了……诶?阿飞叔叔怎么不和我们一起走?”

        皮岩感叹着,忽然发现载他们的渡船阿飞没有跟上来。

        回答他的是稍慢了些和曲杉并排的翎夫人:“不用管他,他习惯在海雾里飘着了,以前是不得不,后来就爱上了。”

        崖底到崖顶的距离并不近,好在几张纸都是有身手的,谈话间借着藤蔓腾转跳跃,距崖顶仅有一步之遥。

        众纸扯着藤蔓,一个跃身,相继落在了崖顶,皮岩最后一个落地,还没站稳,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山摇地动而来。

        皮父眼疾手快拽住了皮岩,避免了皮岩跌到崖底的惨剧发生。

        罗濂:“这下可真是遭糕了。”

        花澧:“怎么会这样……”

        翎夫人:“真是震撼人心的一幕。”

        曲杉:“这可如何是好。”

        晃动一直在持续,皮岩刚站稳,就听到了众纸的声音。

        皮岩转身看去,只见远处一道火柱冲天而起,直抵云霄。

        片片金光从火柱里飞散而出,离开火柱后,似点点星光,飞向四面八方 。

        “爹,这是怎么回事啊?”皮岩扯了扯皮父问到。

        皮父也正看着冲天的火柱和四散的金光,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么,被皮岩一扯,才松开了眉头。

        说道“寒白山是休眠火山,休眠期大约是五百年,三百年前火山喷发,我们没见过,但听人说过,那一次符印还安分的挤在山壁上。这一次,符印脱离山壁,世界要乱了。”

        翎夫人:“休眠期结束时间被季礼提前了近两百年,我们以为最多是和三百年前一样,最糟结果是符印被火焚掉,可没想到会是这幅情景。”

        原来那些金光就是山壁里的符印,想起自己见到的符印的力量,皮岩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说想要拯救苍生的时候,皮父总是不赞同的了。

        “爹,我们能将那些符印拦下来吗?”皮岩希冀的问到。

        晃动已经渐渐平息下来,皮父一掌拍过来,斥道

        “拦什么拦,就我们几张纸,一个符印都拦不住,能活着就不错了。”

        一旁的翎夫人看不下去,出声道:“老皮,别打消孩子积极性啊。”

        皮父摇摇头:“这小子,不压着,能飞上天,怎么这么热,是海雾?海雾……阿飞!曲杉你去接一下阿飞。”

        阿飞:“不必,我自己上来了,下面海水都开了,快走,快走。”

        曲杉还未应声,一道身影从崖下翻身落在了众纸身边,正是渡船阿飞。

        皮岩看过去,就见到了散发着七彩光泽的一张纸。

        皮父:“走,先去我那避一避。”

        皮父说完拎着皮岩打前头带路,众纸跟在皮晔父子身后,穿行在山林之中,像皮家方向而去。

        一路上,众纸的交谈声散在了风里。

        皮晔:“也不要太在意,早晚的事,反正也没什么危险,最多少活几十年,也该让咱们以外的纸接触一下符印了。”

        曲杉:“说的也是,有我们在还能给他们科普一下使用方法,小岩啊,这任务就交给你了。”

        皮岩:“我?曲叔叔,怎么会是我?”

        罗濂:“因为你习得我们四张纸的真传”

        翎夫人:“没错,这些年我们研究出了不使用符印也能改变自身形貌的方法,就是我们教给你的修炼方式。”

        花澧:“足够强健,坚韧的体魄,和柔软的内心。”

        皮岩:“可是……”

        曲杉:“可是什么,这不正好圆了你的江湖梦?”

        皮岩:“曲叔叔,你就别哄我了,我已经知道了,这世上没有江湖。”

        曲杉:“臭小子,平日不是机灵的很,你可知这世上本无路,走的纸多了,便有了路?”

        皮岩:“知道,知道。”

        曲杉:“这江湖同理,世间本没有江湖,这说的人多了,也就真的有了江湖。可懂了?”

        皮岩:“懂!懂!曲叔叔,这算不算拯救世界?”

        曲杉:“不算……”

        皮岩:“……哦”

        皮晔:“最多,算维护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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