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女儿欢欢今年28岁,和35岁的丈夫在四线小城开了一个早餐店。
欢欢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自小就恬静少语,上学时成绩一般,初中毕业后,考了个四线城市的技校。假期也通常不回家,和同学一块出去打工挣零花钱。
就这样,早早地认识了她现在的丈夫阿辉。欢欢在饭店端盘子时,阿辉是同一饭店后厨的配菜师。
欢欢长得肤白貌美,还是有几分姿色,敌不住阿辉的甜言蜜语和软磨硬泡,快快地缴械投降了。等欢欢妈妈知道,人家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父母也无话可说。
欢欢刚满二十岁就和阿辉领了结婚证生活在了一起。阿辉是从四川农村出来打工的,前后换过三四家饭店,都是在后厨帮工,久而久之,厨房里那点事连学带琢磨也就懂了个差不多。
阿辉存的钱买不下一套房子,欢欢家的陪嫁也只有五万。两人结婚后租房生活,很快投入到积极的创业中去了。
他们盘下了街心拐角处的一爿小店,进行了紧锣密鼓的装修。这时,欢欢已怀身孕六个月,一直到临产的前几天她还在店里忙里忙外。
不久,欢欢产下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母乳喂养了一个多月,她就把孩子扔给了母亲用奶粉喂养,自己就投身到伟大的创业活动中去了。
小饭馆正处于创业初期,小俩口处处节省,也不舍得雇人,忙得人仰马翻,十天半月都顾不上回家看一次孩子。时间长了,孩子也和他们不亲了,就跟姥姥的孩子差不多了。
转眼,五年过去了,他们的小店也步入了轨道。因为小店紧挨着政府大楼,附近还有一所小学和中学,早中晚上下班时间生意都很好。他们店的早点和小炒价钱适中,现在的年轻人又懒又忙,晚上上网,早上睡懒觉,给这些小饭馆创造了不少机会。
欢欢的小日子也好过起来。她家的宝宝也上幼儿园大班了,这几年一直放在下面小镇父母家里,她几乎就没有操过心。
天有不测风云。她的爸爸本来身体还可以,可是,就在前不久的一个早晨起来上厕所时,摔倒在卫生间里,医生诊断是脑中风。
从此之后,妈妈就忙着照顾生病的爸爸,根本就顾不上帮她看孩子了。宝宝只好回到城里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
家里多一个小孩子就不一样了,早晚上下幼儿园要接送,晚上要听故事,要陪伴。对欢欢他们这样开着个小店的人家来说,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他们晚上忙起来忙到半夜,早上还要早起,别说陪伴了,就是早晚接送上下幼儿园都是很麻烦的事。越是从小没带过孩子的人,越是嫌带孩子麻烦。
春去秋来,眨眼两年的时光荏苒。如今,欢欢的宝宝已经该上小学了,她爸爸的病情也算稳定下来了,最起码可以拄着拐杖到处走走了,欢欢却意外地怀上了二胎。
她妊娠反应剧烈,吃什么吐什么,别说管大宝了,连自己的生活都没法照料,只好又把大宝转学回父母这儿,接着让姥姥照顾。可是,她妈妈的精力也越来越达不到了,还要照顾她生病的父亲。
昨天下午下班后,我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碰到她父母坐在小卖部门口的长凳上晒太阳。看见我,老两口热情地喊我坐下聊会儿天。
多年的邻居了,坐在一起自然脱不了家长里短。说起欢欢,他们还是有点唉声叹气,总觉得她不是很能体谅父母。一个孩子都把他们忙得要命,好不容易盘大,又要生二胎,也不知道这些年轻人是怎么想的。
我说:生孩子容易养孩子难,他们只生不养,永远都体会不到父母的辛苦。
夕阳的余晖照着他们苍老疲惫的面孔,我安慰了一番,也就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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