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五）——宝达师 和安妮师（上）

     

我的老师（五）——宝达师 和安妮师（上）

        宝达师，姓谢，名宝达，福建漳浦人，厦门大学中文系毕业，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山中学著名知青老师之一，是我和很多很多同学的高中语文老师；安妮师，姓陈，名安妮，毕业于福建师范大学数学系，多才多艺，美丽温柔，是中山中学著名的数学老师。话说一九七一年十月六日，宝达师按照厦门大毕业分配派遣通知书上规定的报到时间，几经辗转，和后来成为我们师母的安妮师一起来到我的中学母校——中山中学，开始了老师自己为中山中学六十周年写的纪念文章的标题描述的生活。接下来，就请大家欣赏宝达师和安妮师笔下的“艰难岁月，快乐时光——中山中学十年”。

        一台手扶拖拉机“突突突”地行驶在前往中山的沙土路上，车后扬起一阵沙土。拖斗上或坐或站着几位“乘客”，他们是中山中学的校长林立光，出发前县革委会文教组的魏领导刚刚把他介绍给我们，又把我们介绍给他，还有我们四位新到的老师：谢保达、陈安妮、吴国珍和连月美。我们从县招待所登上了这辆拖拉机，前住中山中学“上任”。当然这拖拉机并非“专机”，上面还坐了三、四个老妹子或者是“布娘子”，我们分不清。听林校长说，她们是来县城赶集的；因此车上也就少不了几只鸡笼和鸭笼，她们的服饰是我们第一次见到的，有很特别的笠嫲，还有绣花的围兜；她们说着我们不甚明白的话；有时也会用好奇的目光瞟我们一眼。不过，她们可能已经知道，我们是去红岭上中山中学教书的。

        实际上，我们与吴国珍、连月美并不认识，好像是乘同一辆客车从龙岩来到陌生的武平县城，今天又“同机”前往陌生的中山人民公社的中山中学。但时间是那么一致，步调是那么统一，这是因为报到通知书上的命令是明确的，报到时间、地点都在纸上写得明明白白；而那时，龙岩到武平也只有上下午两班车。今天，是一九七一年十月六日。拖拉机不知疲倦地前进着，走出县城，林校长沿途热情地向我们介绍着：这里是什么“通”，这里又是什么“东”。时值仲秋天气，凉风习习。路旁水田里禾苗翠绿娇嫩，在微风吹拂下涌起阵阵涟漪，田里蛙声一片。向西眺望，山峦起伏，郁郁葱葱。此时我们想起了家乡的景象，似乎置身于家乡的田园山水之中，在陌生中感到一些“熟悉”。

      拖拉机行驶到一个叫赖窝崠的山坡，虽说叫“崠”，却不很陡，只是拖拉机似乎不堪重负，我们便下了车，帮着把它推到山坡顶上。接下来是一段曲折但还算是平坦的路，只见路的两边长着高大的松树，松树下有裸露的黄土，也有成片的绿茵，就像我们小时候在老家放牛的地方：我们让牛在山坡上自由地吃草，自己则在松树下挖松柏菇，用草梗钓蚁狮（一种用小沙窝诱捕蚂蚁的小虫）玩。赖窝崠的路并不长，很快我们到了一个叫太平的地方，下了土坡，经过一片水田，只见有人赶着水牛在泥坑里踩泥——那是为做瓦熟泥。很快，拖拉机似乎要挣一回面子，一口气把我们驮上了一段不长的陡坡。林校长说，学校就在公路的右边。拖拉机从右边的便道开进校园，只见一位老师带着一群学生在平整操场，见人们来了，便拄着锄头鼓起掌来。我们没有挥手，只是报以颔首微笑。我们在办公楼前卸下行李，校长带着我们去看宿舍。只看一位早一年来的老师，后来知道叫古心洪，正在给我们的宿舍拉线装灯，马上又有人搬来床铺桌椅等生活用品，虽然简陋，但我们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家”。

        当天晚饭，食堂特意炒了粉干和黄豆，  晚上在办公楼二楼召开了欢迎会与欢送会，因为我们的到来，有几个老师要回到原来工作的小学。领导介绍了学校的一些情况，讲了一些“热烈欢迎”“非常感谢”之类的话。其间有一位“被欢送”的老师用方言讲了一通，引起哄堂大笑，当然，我们不知所以。第二天问了也是提前一年来的郑亚慰老师，她说了个大概：这个地方的人很少见到大学生，见到大学生就像见到自行车在马路上走，以为簸箕框怎么会走一样。以后我们会常常想到，我们就像马路上滚动的簸箕框。

        第二天上午，林校长带我们去中山公社文教组向刘主任报到，刘主任文质彬彬的样子，说话也很温和，问了我们一些情况，讲了一些“欢迎”“勉励”的话。随后，林校长带我们到他家喝茶。我们从“一手一边买火柴、另一手可以在另一边买香烟”的百姓古街走过。到了校长家，只见房舍虽不华丽，倒也宽敞。校长说起了旧社会的艰辛，正好我们坐在饭桌旁，他指着桌上的砵头与饭勺说，以前吃粥都吃不饱，粥是很稀的，饭勺一轮，就“尽环尽环”。他怕我们不明白，还拿起饭勺在砵头里比划了一下，实际上这种现象我们司空见惯，只是说法不同，漳浦话叫“直转直转”。

        下午，我们在学校走了一圈，把学校的大致布局印在脑海里：学校坐落在一个山坡上，中山往县城的公路在学校前面穿过，那时候的学校没有校门也没有围墙，公路的一边进去是一个很大的操场，左边有几棵大樟树，那里是食堂，再往上是办公楼——学校唯一的一座二层楼，只有二楼厅里做开教师会用，其他房间都作老师宿舍，教师备课改作业都在自己的宿舍里。再往上左边是学生宿舍与老师宿舍，右边是二排教室……学校设施虽然简陋，但校园很宽敞，环境清幽，可以说具备了教书育人的条件，公路的一侧是一个小村子，那里有以后替我们带小孩的徐家阿婆与陶家小妹。

       

我的老师（五）——宝达师 和安妮师（上）

图片中的老师是：一个没有人不喜欢的老师，一个讲笑话笑死人而自己不笑的老师，更是一个满腹经纶，温和儒雅，师德高尚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