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cigar
文/玄宝
挂了电话，王重楼脸上还带着笑，这是他这几年过得最好的两天，苏小姐功不可没。至于昨晚...昨晚是有些可惜了。
老宋下午跟他见面，传达了孙先生的意思，双方都请了律师，准备跟华尔街投行争苏黎世的那个保险公司，柳先生有意入局，王重楼大力欢迎。
正经事聊完后，老宋突然说起苏谷雨：“这位苏小姐，和立秋倒是不太一样。”
“嗯，是不同。”王重楼声音冷淡，有点不快，不愿意老宋谈论她，更不愿拿她出来和杨立秋比较。
老宋点头，见王重楼不愿多说，转了话题：“你大姐那边是什么情况？我听沈耀华的意思，他根本没有离婚的意向，不过是为了应大姐的诉。”
王重楼的表情还是冷：“我前段时间去纽约见过沈耀华，他的确是这么说过，也是怕财产分割起来麻烦。这几年都是大姐在把持公司，他只会经营赌场。”
沈家即使移民五代在美国，仍是有挥之不去的草莽气息。
沈耀华倒是一直对王重楼这个小舅子很客气，带着夸张的金色项链，挥着香烟和他说：“是我不好，让外面的人在小平和小意面前露了面。可因为这个，你大姐就要跟我离婚，也说不过去啊？哪个男人不是这样，我经营赌场，五毒俱全，也只沾了一点花心，她是我老婆，总得体谅我啊。”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王重楼知道肯定没有挽回的可能，王会心最大的宝贝便是那一对儿女，恨不得把他们用玻璃罩给保护起来。
见了姐夫，又去见大姐，大姐逐渐把中央公园房子里的画搬出来，正指挥专业搬家公司的人小心轻放，见小弟过来，放下手上正在端详着的花瓶，取下眼镜，闲闲地问他：“见过老沈了？”
王重楼点头，大知道姐必定有话要说。
她站起来，停在一幅印象画派的作品面前，是文艺复兴的一个名家手笔，指着画中线条说：“你看这个这个用色和光影，多美妙。”
王重楼跟杨立秋恋爱多年，也看得懂一点门道。但是大姐算得上是行家，他就不在她面前露怯了，静待下文。
“你还记得第一次去爸爸公司开会是几岁吗？”大姐突然问起这件事。
王重楼想了想，说：“大概是七八岁。”后来每年都要去个十来次。
王会心又拿了其他的画起来看，十分满意自己的收藏手笔，点头：“嗯，对，你刚过七岁生日，我带你和彦心一起去的。”七岁的小楼坐在黑压压的大人会议室，先是哭闹了一会儿，居然也坐得住。
弟弟妹妹做出好成绩的时候，王会心在外人面前也很骄傲，夸起来时丝毫不谦虚：“彦心和小楼姓王，是天生的生意人！别人还混沌未开之时，他们就已经懂得用数据去分析公司了。”
“小平和小意到了你这个年纪，爸爸也建议我带他们去公司开会，说要从小培养他们的商业嗅觉，我不同意。一到放假，就把他们送去欧洲学绘画、看星空、读文学、骑马、滑雪、品酒。其实我最怕不是他们学做生意，而是...”说到这里，大姐抬起头看着小弟，“而是怕他们像老沈，老沈品味实在太差。”
最好的眼光，就是娶了个高傲的太太。
王重楼不言语，那几年，他住在大姐家楼下的那层楼，平心而论，沈耀华对他很不错，即使日后这对夫妻离婚，他也不能反口咬对自己好的人。
“不到三十岁，我就跟老沈结婚了。爸爸还以为能留多我几年，是我执意要远嫁。最大的原因就是想离开爸爸，离开那个家。”王会心跟小弟说出这些话，也不去理他是否惊讶，继续讲，“我跟老沈，也是到头了。”
刚结婚的时候，沈耀华还十分容忍她，配合她的曲高和寡，长久下来，人是会累的。王会心这么高傲，像是天上的月亮，冷冷清清的，共同话题不多。沈耀华是俗人，经营赌场，爱钱爱女人爱声色犬马，自然会去寻找其他乐子。女儿小意出生后几年，夫妻关系就淡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在外面的情人有多少我不在乎。”王会心很淡然，她在法国待过两年，男女情爱方面很看得开。
“可是一幅幅好好的画，一个个雕塑，放在一个不懂欣赏的人家里，我总觉得是太浪费了，老沈就是那个暴殄天物的人。有一回他指着一个裸女雕塑，握着她的乳房，叼着一根烟，对着我和小平及小意，说了几句自以为很幽默，却十分下流粗俗的话。”想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王会心也不算震怒，她失眠一整夜，最后得出结论，算了，就这样吧，离婚的事情就这样被提上了日程。
沈耀华震惊，打电话给老丈人投诉，王其昌气得手震，急急打听是什么事情，得知女婿在外面乱来，又骂了沈耀华一通，还让王彦心去劝阻。
“事情就是这样，离婚也不是什么大事。公司的事情，我会跟老沈交接好，不会影响正常的运营。”王会心一早有打算，她带点自嘲，“你们总说爸爸偏心我，爸爸最担心的是我跟老沈离婚，从此北美失去沈家势力的庇护。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担忧，老沈现在也离不开我。”
说到做生意，大姐最拼命，跟王其昌学得最多，紧要关头，狠得下心来变成一头狼。她怎么会在沈耀华这里吃亏？
王重楼颔首，没有其他的话，二姐总以为大姐有另外的追求者，其实不然，大姐只是想过得自由一点。
“说起来，幸好你跟杨立秋没有在一起。”王会心突然又提起了她，王重楼一阵惊愕，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
王会心见小弟脸色有异，也不在意，笑：“你跟立秋追求的东西太不一样了，假如真的像我跟老沈这样结了婚，也迟早会分开的。”
她却没有提，明明知道沈耀华不是自己想要的人，却还愿意嫁给他的原因。当年结婚时，其中的真心有几分，只有王会心自己知道了。
“那天我听柳先生还在打听你大姐，他还想再续前缘？”老宋八卦起来的时候，话也很多。
“你管那么多干嘛？”王重楼没好气，拂袖而去，留下一脸期待后续八卦的老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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