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现在没有了警察,我每天都生活在恐慌之中,已经谈不上什么生活不生活了,只能退居到用“生存艰难”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不是为了去找一个真相,我可能早就自杀了。真相越来越虚幻,怎样才能心安理得的活着呢?
现在俞琪颖就是我心安理得活下去的理由,没有她,或心里没有她,空虚单纯的活着,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摘下头盔,拿起制服上的帽子就要往自己头上扣,我是真的想感受一下帽檐下的正义与威严。
帽子拿出来的同时,一串躲在帽子下面的钥匙被我弄掉在了地上。钥匙落地时清脆的声响,令我吓了一跳。
我俯身捡起来,发现这串钥匙每一把都是非常的特别,不像是普通房门的钥匙。
每一把都是大拇指粗的实心钢条,钢条上是不规则的花纹和个数不一的孔洞。看到每一把上都有的孔洞,我猜想这应该是液压锁的钥匙。气体需要穿过每把钥匙上的孔,才能最终打开这扇应该也不一般的门。
什么房门有这么重要呢?
在房间里巡视半天也没发现有这样的看似异常的门,更没这样的锁孔,难道是在其他的房间还是我想太多了,它根本就是一件艺术装饰品?
我感到很扫兴,再次空手从这个房间冲出去,恐怕是凶多吉少啊!更何况我可不想挑战狼的耐性,一对一,很难说谁会赢;一对一群,我就不敢保证了。我真想冲出门去,对着狼群大喊:“有本事咱们一对一单挑!”
身上穿得多,又担惊受怕的,觉得身上特累,不自觉地就躺倒在身后的沙发上了。
这沙发好舒服啊,质感既柔软又细腻,真皮沙发无疑了。
胳膊摆在沙发扶手上,我无助地拍打着扶手的边框,“啪”,扶手上的皮垫竟然自动弹开,窗帘在这时也自动缓缓拉上,多么奇妙的一件事情啊,我瞪大了眼睛。
“什么意思?”我甚是惊奇。
手伸过去一摸,果然皮垫下面有一排孔洞,让我的小心脏紧张又激动。当每一把钥匙都戳进小孔,再分别拧上一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被一大股力气从沙发坐垫上抛了出去,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幸亏没人在,不然糗大了。
“啊呀,我的头!”一头撞在地板上,我的头“嗡嗡”作响。
“这下脑震荡要失忆了!”我在心里盘算着。
在地板上躺了好一阵子,头疼得厉害,好像是有点摔伤了。
真是盲目害死猫啊,纵使有三头六臂九条命,七十二般武艺,也不够我这莽撞瞎折腾的。想想刚刚那么一下子,自己都有些后怕,要是沙发下的力气够大,把我抛出窗户的可能都有,要是那样自己绝对会成为狼的夜宵的。
“咦……”我被自己的想法瘆到了,狂打了一个哆嗦。
站到沙发旁,一条暗藏在沙发坐垫下的隧道,让我好奇起来。
顺着台阶下去,一步步小心翼翼来到暗道底下,“哐哐哐”房间里的灯自带感应似的全部打开来了,展眼望去,一阵惊喜。我的天,好多的武器,整整齐齐地摆满整个房间。
各种各样的手枪、冲锋枪,挂满四周的墙壁。手雷,防弹背心,防毒面具,和电警棍陈列在玻璃柜子里。
最让我如痴如醉的是那一排排整齐排列的火箭弹发射器和狙击枪,雄赳赳气昂昂地矗立在玻璃柜台前。另外还有为数不多的警用自驾飞行器、军用卫星导航仪、雷达监测仪等等现代化先进设备。
看得我眼花缭乱,心潮澎湃。这个摸摸,那个碰碰,太激动了,太给力了,恨不得都拿上车。
毕竟时间有限,又有重任在身,就不一一过目了,还是拿点我认为实用的带走好了。
时间紧迫,事不宜迟,等把它们中的一些拿回到车上后,我再慢慢进行研究吧。
不想惹众怒引公愤,更不想滥杀无辜,姑且饶了那群心怀鬼胎的家伙。我肩扛怀抱着武器载着飞行器从窗口飞出,往返几趟,终究把自己想要拿的东西都从车顶伸缩窗口运了进去。一转眼,我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武装力量了。
人一忙起来,时间过得就快。凌晨四点钟时,我不得不回到车内,老实躺好,如果我不想成为怪物早餐的话。
一晚上在天空飞来飞去,让我精疲力尽。
白天调试连夜安装在车厢后半部顶部预留钢板上的雷达监控器,和两挺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枪,狙击枪和雷达一样,在车顶都是可以自由旋转切换方位的。
机枪的瞄准镜看到的画面,被我连接到电脑上,可以透过监控屏来瞄准猎物。
四点半钟,通过雷达监测屏,可以清晰地看到许多小点点,在方圆五公里的范围内的楼层间活动的情形。
从雷达里搜寻到一个离我最近的点,从它在画面上移动的速度来分析,这个小点是个可爱的会飞的家伙。
画面切换到机枪瞄准镜头,在北方依然满天星的夜空进行搜寻,颇有点打CS的感觉。
镜头停留在一只在夜空翩翩起舞的蝙蝠身上,只是当第一眼看到这只蝙蝠时,我被足足震撼了两分钟。小小的蝙蝠长得足有信天翁那么大,像极侏罗纪时期的翼龙,只是它的头部出卖了它,它依然长着个老鼠脸。
“开枪”,我可没因为它变大了就对它客气,对着声控系统下了命令。
让子弹飞,仅几秒,雷达监控屏上,那个刚刚还很活跃的小点点,此时停留在了远处。
“Yes!”我打了个响指,轻呼一声,测试成功。
接着是数个小点点向着它的方向移动,真是弱肉强食呀,不用猜,我也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我现在是十足的夜猫子,到了晚上就来了精神,白天却像深秋的向日葵,整个人都蔫蔫的。饿着肚子,无心再看外面的风景。累了一夜,睡觉是我补充能量的最佳方式,我在肚子咕噜噜的声响中沉沉睡去。
白天睡觉是件非常惬意的事情,有种偷着乐的幸灾乐祸感。
我曾经分析过,我对幸福的日子下的标准定义是:每天睡到自然醒,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生病,有花不完的钱。
事情有时候会在一觉醒来时,而思想意识有所改变。我一觉醒来,把我上述的定义彻底地否定,唯一剩下的只有一个“不生病”的想法。
在这个孤独的世界里,我从来没有放弃过要认真的活着,但是,这需要有健康的体魄,这是我最原始的本钱。
可是当我挪动头部时,后脑勺疼得厉害。
摘下帽子,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帽子里是干涸的血渍,我努力回想这是怎么回事,可是我总是想不起来。
能让我受伤的,只有我拿下头盔后的时间,我是在摔倒时那段时间没有带头盔的。
这也就是说,我在磕到地板上之前,还碰到了什么东西。眼前一闪,房间里摆有一个玻璃的茶几。
我脑海里还残留有一个“哐啷”的声音,回忆起来异常清脆。
手摸向身后,脖颈往下胳膊顶端,一个硬硬的异物直插肉里。一种不祥的预兆告诉我,我被东西给扎了,还有点深。
点燃一只香烟,不大的驾驶舱充满烟雾。以前听说尼古丁可以减少疼痛,在决定拔掉那个异物之前,我做着术前的准备。
打开一瓶酒,我往嘴里灌了几口。空胃喝酒,是在挑战我的酒量。醉醺醺的,拿过一条毛巾,把上面倒上俄罗斯的伏特加,我看到标贴上面写着65度,实在叹为观止。
一切搞好,一狠心,猛的往外一拔,我一声轻吼,眼泪哗哗的下来了。
一个小拇指粗的玻璃碎片连着血滴被我扔到了一边去,在确定自己还没死之前,我把毛巾捂在了肩上,又往嘴里灌了几口伏特加,就当杀菌了。
“愿佛祖保佑!”
在昏厥之前,我拼命念叨着。
……
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的清晨,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虽然只能通过屏幕看风景,但依然让我有好心情。
大病初愈,能活着看朝曦,我已经感恩戴德了,不愿再想其它。
如果问你“在城市里能看到大量动物的地方会是哪里?”你一定会说:“是动物园”。
今天我要告诉大家另外的一个地方,请不要抢答,我来说:“是公安局。”
我那天晚上打开的那扇房间窗户,窗外在进行武林大会,各路英豪,各显神通。
地上的尸体成片成堆,白骨嶙峋,让我不寒而栗。
它们这些坏家伙,为了我滴的一点血,前仆后继,相互厮杀,值得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今天我总算是看到了。
此地不宜久留,再这样等下去,哪天是个头啊?!
看到那天晚上想偷袭我的狼群,此刻已是死的死,伤的伤,小一点的狼崽在不远处的楼道口哀嚎,我只能表示无奈。
我不愿得罪车外这些动物,它们不对我进行主动攻击之前,我尽量保持克制。
窗前的惨烈,让我知道什么是血腥和冷血,尸体在窗前堆得像小山,为了屁大点的利益,我真为它们感到不值。但想到生存,我不得不去尊重这种冒险的行为。所有的肉食动物,几乎是都来了,还有怪物,奇形怪状的,看着都觉恶心。
加大马力,在怪物们还没搞清楚状况之前,一眨眼,车已经到了公安大院门口。再提速,冲出公安大院。
当车速达到一百时,我都为自己捏把汗,车身大,又有点重,跑起来虽然稳当,但就怕突然的状况急刹时出意外。
能在市中心开到这种成绩的,要一点胆量的。以前的情况是在郊区都要堵车的大城,目前道路通畅,畅通无阻。
不到两分钟,我以蹿出几条街道,大呼过瘾。雷达显示没有可疑物靠近,方才院子里的动物及怪物,没一个追过来。
它们似乎早知道没那个必要,不值得这样做。心中窃喜归窃喜,提高警惕还是必要的。
车速加到了一百二,我有点抖活了,不敢再开快了。
中午时分,车子到达我的前女友家的那个区,亲怀区。
刚到这个区的商业街区,我发现这里是被怪物侵扰的重灾区。路两旁的车子破损不堪,许多被掀翻在地,四轮朝天。路两边的店面也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很多店铺的门窗被撞出一个个大洞,玻璃门基本上都碎了,碎片像雪花一样撒了一地。
离她家店越近,我越是担心,心情复杂且沉重。当把车真正停在她家门口时,我久久地看着那扇我熟悉的门。
我是多么想她此刻能站在门口,像当初我们恋爱那会儿一样,说一句“麓宁,你来啦!”脸上堆满甜蜜的笑容,然后深情地望着我。
一只出现在她家门口的人形怪兽,似乎比我更对店里的情况感兴趣,提前我一步站到卷帘门前,已开始着手扒拉铁门。
“我要杀了你!”说着枪口瞄向了它,可是手还是停在了确定射击按钮的上方。它死了不要紧,但是会引来更多的怪物的。
最终点在了无人机的按钮上,我需要先引开它,再把它解决掉。前仓半天没动静,我已顾不上是怎么回事了,在它快扒开铁皮之前,我直接跳下车,对着那怪物大喊一声:“喂,坏东西,你爷爷我在这呢!”又轻蔑地对着它做了一个手枪瞄准的手势,然后拿了把狙击步枪撒腿便跑。
做生意几年在店里坐着,几乎没有做过什么剧烈运动,今天猛的跑起来,感觉自己是在玩命。跑到一个建筑物后面,我已喘到不行,几乎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头一阵阵发涨。
我抱着枪躲在那边,心跳到了嗓子眼儿,等待着怪物从我的面前出现,我好给它来一枪。
等了一会儿,怪物并没有像我预期的那样从我的面前跳出来。又过了几十秒,等不急了,我悄悄把头探出去,发现怪物已经不见了。
这让我心里无比恐惧,一明一暗,看似不妙啊!
回过头来,怪物已经张着血盆大口站在了我的面前。
“滚开,丑东西!”声音几乎是失魂落魄的,我承认我吓尿了。
我的心头第一次感到死亡离我那么近,几乎是触手可得。
我只是本能地转身想跑,被它恐怖的大爪子死死摁在了地上,额头的冷汗冒了出来。
人有时就是这样,在最恐慌的时候却会反过来意志异常的坚定,这似乎是物极必反的缘故。都半条命踏进阎王殿了,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反倒什么都不怕了。
他打我一掌,我回敬它一枪。只可惜偏了点,没打到要害,怪物再给我补一掌,跑掉了。
我被这一掌打得胸闷不已,心脏在剧烈震颤。数秒后起身时,一股热浪直冲脑门,鲜血从我口腔里喷薄而出。
顾不上这些,我奋力跑回车上,头痛得几乎要爆掉。
换上从警察局带来的一身制服,拿了把左轮手枪,扶正帽檐,我下了车。
虽然眼睛被血丝涨得疼痛难忍,眼前的事物恍惚飘摇,可是我依然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那扇破了个洞的门。
房间里一片狼藉,货架倒的倒,歪的歪,墙壁上挂着我为她画的素描画,已耷拉在图钉上,摇摇欲坠。
我尽量控制自己几近失控的情绪,抑制住眼眶中的泪滴。我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她不要被遗留在这里。这个无人的世界太残忍了,不是她这种小女生能承受的了的。无论她现在身处何处,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我宁愿从此以后一个人待在这个冷酷的世界。
当我看到破碎的窗口,和窗户下散落的骨头架子,我的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
泪水已止不住的流下,我的呼喊撕心裂肺。我跪倒在地,骂自己混蛋,先前怎么可以诅咒她也被遗留在这个罪恶的地方呢!
“我太自私了,一直以来我都只考虑到自己的想法,却从来不顾及她的感受,其实该死的人是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上天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愿意拿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你的生命!”
身后传来怪物的喘息声,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了我的身上,我并没有回头。如果说以前的种种努力是为了我的强烈的求生欲,那么此时看到爱的人就死在自己的面前,我更大的愿望是一死了之。
我把枪口顶在自己的太阳穴处,以前和她在一起的种种美好画面,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里迅速闪过。
“俞琪颖,对不起!”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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