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一件浪漫的事,而婚姻,却是一件庄严的事。女人奔着浪漫去的,男人奔着过日子去的,从一开始,就有分歧。只不过刚刚步入围城的俩人会被城内的新鲜感暂时障了眼,看不见隐藏的暗流涌动和前路凶险。
“叮铃铃~”清脆的闹钟铃声把木子从睡梦中叫醒,揉揉惺忪的眼睛,顺着轻微的呼噜声,看到身边熟睡中的东旭,木子猛然想起自己结婚了呢,结婚的第一天应该注意什么礼节呢,木子拍拍脑门使劲想着七大姑八大姨的叮嘱,突然,“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了,木子下意识地缩进被窝用被子盖住头。
“东旭,这都几点了,还不起来,昨天结婚,打今起就是大人了,该顶着这个家了,咋着,还让恁妈我伺候你们,新媳妇进门第一天,就这么懒,早饭都不做,传出去丢人不丢人,你五姨我俩都饿半天了······”东旭母亲围着床边走边数落,东旭在数落声中醒来,一头雾水地应着,木子缩在被窝里大气不敢出一声。
“知道了,妈,你先出去吧,你不出去我咋穿衣服呢”,东旭柔声道。“啪”,门被带上了。木子跐溜钻出被窝:“东旭,你妈怎么能不敲门就进来呢,太不尊重人了吧,侵犯我的隐私,知道吗?”木子一边慌着穿衣服,一边埋怨着。
“她是我妈,又不是外人,还啥隐私呢,你太较真了”,东旭嬉笑着说。
“什么?我较真,这都什么年代了,这不是旧社会,这还不到七点钟,就不经允许闯入我的卧室,命令我起床给她们做饭吃,还讽刺我赖,你竟然觉得这些都是正常的,你没发烧吧?”
“哎呀,我妈一个人给我成家不容易,你就请了三天婚假在家,顺着她就行啦,等你上班去了,她就没法使唤你了,再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劳动的,我跟你一起做饭,这总行了吧”
木子望着身边波澜不惊的东旭,第一次觉得那么陌生,这应该属于三观不合吧,之前怎么没发现呢?“木子,你快点儿,发什么呆呀?” 穿好衣服的东旭催促着。木子不敢多想,赶紧收拾停当,给婆婆抱去一个新被子。东旭先去厨房忙活。
“饿死我了,先吃一个苹果垫垫吧” 东旭五姨看见木子张口说到。
“木子,先给你五姨拿个苹果吃”。婆婆对着木子说。木子赶紧把五姨面前桌子上放的苹果拿起一个,跑去厨房洗干净递给她:“五姨,给你选了个红的,呵呵,”木子笑着说。
“不吃,突然觉得恶心,不想吃”,东旭五姨看到木子递过去的苹果直接头一扭,冷冷地说。木子怔在那里,不知所措。“你这孩子,给你五姨递东西,能用一只手吗,一点家教都没,给长辈递东西要用两只手!” 婆婆冷冰冰地说。
木子脸颊发烫,赶紧双手递上苹果:“五姨,您先吃个苹果吧”。一秒,两秒,三秒······大约过了十秒钟,她都没有扭头,就像没听见木子的话一样,木子感受到了明显的羞辱,放下苹果,转身进了厨房。
“东旭,出来”,木子一进厨房,东旭五姨就把东旭叫了出去,让东旭给她洗一个苹果吃,看见东旭拿着苹果进来洗,正在洗菜的木子没有说话,几滴眼泪滴进水池里,溅出圆形的涟漪。
“吆,王老师提前来啦,工作精神可嘉,值得其他同事们学习!” 孙主任看到在婚假中的木子坐在办公室里,又惊又喜,大赞木子的敬业和努力,木子不能说她是为了逃避刁难,只好心虚地说在家没事做,实在是无聊空虚。
自此,木子以工作忙为由,很少回家,有时,经不住东旭威逼利诱回去一次,不是哭着离开就是相互争吵冷战,一个凤凰女和一个妈宝男,一个妈宝女和一个凤凰男,两个家庭,两个人,四个角色,日子过得比麻绳还乱。
“你婆婆就是个骗子,结婚前说得好听,来帮忙干活,你一进她家门,牛都拉不来她,还有东旭,真是小抠,婚前多大方,看看现在,你舅,你姨,史仁没一个不说他小气的”,妈妈不停地念叨,木子想说东旭在还账,工资都给他妈了,没钱。又怕引来妈妈更多扩散,只好听着。
“你媳妇的心就不在你身上,哪有结了婚天天住学校宿舍的,家都不回,咋伺候你妈,你妈白给你养活大了,娶个这样不孝的媳妇,咋对得起你妈,咦~,听说在外边闯过的女人作风都不好,你媳妇不会是有二心,跟学校的同事好上了吧······” 东旭五姨淋漓尽致地诠释了“长舌妇”这个词的含义。
“五姨,你虽然住在俺家,但你能不能不掺和俺家的事呢,木子什么时候得罪你了,她回来,你刁难她,她不回来,你骂她,她是我媳妇,好坏跟我有关系,跟你没有关系” ,结婚已有大半年,窝了一肚子的火,东旭第一次温和地顶撞了他五姨。
“咦~,你说啥,你真是大胆包天,想要赶我走吗?哇~呜呜~大姐啊,快来啊,你儿子要赶我走呢,有了媳妇,把我这个从小抱他的姨也当成了仇人啦,啊~我不活啦,啊~”接下来的泼妇骂街,装疯卖傻,统统无需演技,东旭五姨本色出演,已堪称影帝。这一招果真有威力,东旭好言安慰,柔声道歉都无济于事,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五姨,吓得东旭赶紧去地里叫回母亲处理。
母亲一听,扔下锄头往家里跑去,东旭拿起锄头把剩下的一畦菜地锄完才回去,推开门,看见母亲抱着五姨的头喊娘,惊得东旭目瞪口呆,这又是唱得那出戏,“娘,这不,东旭回来啦,你有啥话给他说吧,东旭过来,你外婆的魂附在你五姨身上了,她念叨你半天了,快来给你外婆说说话······” 东旭母亲边说边招手示意东旭过去。
东旭,一个理工科大学毕业生,怎会相信鬼神之说,这分明又是合伙数落他的伎俩和把戏,他抬头望着屋顶苦笑一下,面无表情地走到五姨身边蹲下,硬着头皮听着那些耳熟能详的责骂······
人生累,岁月催人老,围城之内,一地鸡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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