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是一场寂寞的深度意淫（上）

　  

暗恋是一场寂寞的深度意淫（上） 暗恋是一场寂寞的深度意淫（上）

 天气很好。

　   我望着露珠闪耀的草坪，心情愉悦，嘴里忍不住随着音乐哼起了小曲。电视里播着新闻，今天是著名华人影星施诗的二十周年祭日。她是一位非常出色的演员，可惜年纪轻轻就去世了。我双手合十，心里默默为她祷告。

       身后蓦然响起脚步声，我心里一慌，手中把玩旋转的LAMY imporium墨水笔瞬间呈抛物线飞出去。世界轰然倒塌。

　    黑金哑光的笔身被一只手掌接住。世界又重新矗立。

　    我抚了抚砰砰直跳的胸口，惊魂甫定地望向拯救世界的使者。

　    是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头发夹杂着银白，披着一件黑色大衣，静静地站在那里。

　　有些面熟。

　　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脑海里冷不丁地冒出如此诡异的一句。我被自己讶然。

　　他有一双漂亮的棕眸，却深不见底，冷然无波。他的脸上已有风霜的痕迹，但不含情绪。修长的身体裹在浅灰色的毛衣里，他拿着我的钢笔，沉默不语。

　　真是一个英俊的男人。我不由自主地打量着他。

　   “那是我的。”我终于忍不住道。

　　他抬眼，目光平静如水，我的心跳莫名其妙地乱了一拍。

　　“很少有女生用这样稳重的笔。”

　　“前男友送的。”我诚实地回答。

　　“怀念？”

　　“嗯，并不是怀念，只是喜欢东西本身。”我很享受握着墨水笔滑过纸页沙沙的感觉。并且，它很贵。

　　他似乎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现在很少有人用墨水笔了。”声音低沉，有独特的磁性。

　　“我有耐心。”

　　“聪明又有耐心的孩子，现在很难得了。”他突然称赞，语气平和。

　　“干嘛叫我孩子，你又不老。”我嘀咕道，再度打量他的俊脸，因他的夸奖而心悦。

　　“在我看来是。不过谢谢你。”他浅浅一笑。

　　“你是这里的病人？”我注意到他脸色有些苍白。

           他没回答，却道：“你在这里工作？”

　　   我摇头：“只是实习，我还在念书。我是圣马丁表演系的。”

　　  他的眼里忽然闪过一抹朦胧不清的情绪，“那个专业的华人应该不多。”

　　“嗯，是不多，但都很优秀，”我为母校的成绩斐然感到无比骄傲，“获得奥斯卡影后的第一位华人就是我们专业的。算起来，也是我的学姐了。”

　  　我兴奋地道：“她叫施诗，超有名的。”

　　  大概是没料到我会这么激动，他顿时怔愣，许久才应了一声：“嗯，我知道。”声音急促，有些压抑。

　   “可惜她年纪轻轻就因病去世了。不然定能有更多的成绩。”我有些哀伤，垂下眼眸，“我也会努力的。对了，我叫颜妍。第一个颜是颜色的颜，第二个妍是争奇斗妍的妍。”

　 “名字很美，很符合你。”蜜糖在心中融化开，我没有看见他脸上晦暗不明的神色。

　　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过来，瞅了我一眼，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他点点头，对我道：“颜小姐，抱歉我有事要先走了，再见。”

　 “什么时候再见？”我语速变快，有些急切地道，“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能再见。”

　　他怔住，身旁的男人也很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他终究是什么也没说，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我才想起来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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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花瓶里的水换成新的，然后插进刚拿到的玫瑰。

　　花瓣上沾着清新的露珠，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十分娇艳。我朝窗外望去，这几日的天气格外晴朗，蓝天上白云朵朵，树木草坪一片翠绿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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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喜欢厄瓜多尔玫瑰？”我深吸一口气，打破凝固的空气。

　“是你，”倚在床头看书的男人放下手中的书本，棕眸中闪过一丝意外，“谈不上喜欢，是别人选的。”

　“这个品种应该很贵，”我忍不住轻叹，“坚贞爱情的使命。它代表着爱情，可阿多尼斯和阿芙洛蒂忒却输掉了爱情。”

　    他似是有些触动，久久才嗫喃道：“是么？”

    “为什么今天是你来换花？”他问。

　“值班的护士请假，我替她代班。”我面孔有些发烫，这是个拙劣的借口。

　　然而聪明的男人是不会拆穿女人的小把戏的，他无疑是一个聪明的男人。

　　果然他只是微微一笑，继续拿起手中的书。

　  “霍金？”我问。

        他抬起头：“你也看？”

　  “并不多，”我背起霍金的话，“即便是那些声称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而且我们无力改变的人，在过马路之前都会往左右看。”

　　他嘴角轻扬：“你相信命运吗？”'

　  “不，”我摇头，“你相信吗？”

　  “我相信，”他说，“等你年纪大了，你就会相信的。”

　  “你并不老。”我直直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固执地坚持着。他的容颜一如既往冷峻优雅。

　  “谢谢，”他再次致谢，“可我希望自己能老得快一些。”

　  “为什么？人人都希望可以永远年轻，”

        我扬眉，“阔太太们定期注射肉毒杆菌，不辞辛劳飞去瑞士打养胎素，都是想要青春永驻。”

　     他闻言不禁笑起来，整个房间都明媚了一个色度。

　   “想快点老，是因为无所眷恋了么。”我大胆揣测。

　　“哦？”他的笑容消失，静静看着我。

　　“强大的人都容易寂寞，他们对这个世界看得很透彻，不为红尘所羁绊，要么积极入世，要么消极避世，譬如庄子，但不会对浮名虚利有太多的眷恋，”我缓缓道，一边偷偷打量他的脸色。

　    “寂寞未尝不是件好事，说明你强大。不像女人，为了有所谓的安全感，哪怕实际吃尽苦头也要把男人的谎言奉为宗旨还为此感动流泪。说什么‘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作死罢了。”

　   “你很犀利，颜小姐。别忘了你也是女子。”他望着我，对我的评价不可置否。

　　“我只是不想老去后才判断究竟谁爱我多一些，那时一切都晚了。”我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你怎么判断？”

　  “奥菲丽娅说，谁送最大的钻石，谁就最爱你。与其纠结男人爱里虚无缥缈的谎言，我宁可一个人住在富有的城堡里，无聊了就数数珍藏的金银珠宝，这才是女人最好的朋友。”我坏笑道。

　  “很明智的策略，”他的目光清冽有力，似乎要穿透我，“很多男人忌惮聪慧的女性，他们还不知道有这样的女性相伴，生活会多么省心和快乐。颜小姐，你未来的先生很幸运。”

　　他没有调侃，我却读出了一丝浅浅的惆怅。

　　他的资料被保密了，记录上只显示他姓齐。同事纷纷猜测他一定是财阀或者政要。而这些身份，都掩饰不住他自身散发的巨大光环。

　　这个男人本身就像一个引人入胜的谜。而我越想解开，就越深陷。

　　而我那时还没有意识到我已经陷入其中，没有了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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