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是人生中的神话时代,我们后来所知的大部分故事情节,多由父母口述,真伪难辨,又无从考古。余下三五部英雄奇旅,后来也都被装进了记忆的百宝箱,一锁就是多年!
然而,尽管很多美好的回忆已被封印,但一旦触及机关,它就会像儿时餐桌上茴香的味道一样,从记忆中遥不可知的角落飘来。
第一回 :语言天赋的觉醒,从学渣到学霸的逆天改命
大约在36年前,我身负下凡历劫的使命,降生于荆楚大地,身份类属桐柏山下的小村庄中,一个普普通通农户家庭里的“二小姐”。
尽管老妈怀我之前没有梦见日月星辰,生我之时亦无祥瑞之兆,但或许是仙资尚存,据我爸妈所言,我呱呱坠地的那一刻,已是满头乌发,粉妆玉琢。
凭着老天爷赏脸吃饭的优势,我一出生就成了十里八乡的传奇人物。每每爸妈带我出行,坐在自行车上的我,就是那条gai上最靓的妞,引得众乡邻引颈围观,差点儿要造成交通堵塞的那种……
我出生的时候,正值酷热难挡的三伏天,于是老爸给我取名“夏冰”,希望我的到来能给他们的世界带来一丝清凉。
然而没过几年,我的存在便开始让他们上火。因为,在我4岁的时候,当同龄人都已学会吵架,我还不怎么会说话。经常一个人呆头呆脑,沉默寡言,如果要等我开口说话,可能需要等到鸡啄完米,狗舔完面,火烧断锁……
眼看就要上幼儿园了,父母抱着我到处求医问药,担心我是智障,又担心我是哑巴,以后恐难独立。结果遍寻名医,用尽偏方,无甚奇效,只好放弃治疗……
每每家里来了客人,看到我的样子,不免说上几句,以表惋惜之情:长得倒是挺俊俏的,可惜怎么跟个小哑巴一样啊。
可能是眼看着淳朴的家庭氛围无法开启我的心智,在我还不到五岁的时候,父母抱着逆天改命的心态,费尽口舌说通校方,提前一年把我送进了幼儿园,让我跟年长一岁的孩子同台竞技!
然而,从小班念到大班,整整两年的时间,我在幼儿园里面毫无存在感,竟然没有得过一朵小红花。自己对于幼儿园的生活,残存在记忆里的只有一个画面,还是JPG格式的。那就是冬天的时候,所有的小朋友都整整齐齐围坐在教室中间的大火盆边,听老师讲着那古老的传说……
两年后,我就像苗圃里最毫不起眼的那一棵幼苗,连带着其他幼苗一起被移植到了小学一年级的教室里,由辛勤的园丁悉心灌溉,以期长大成材。
从小学一年级开始,要命的识字课来了。没想到,从学习汉语拼音的第一个字母开始,我就倒在了起跑线上。由于手脑不协调,我怎么都学不会写a。
知识的正餐在学校里被灌输了一天后,我还是吸收甚少。记得老妈当时心急如焚,每天晚上放学后,都在家给我开小灶,在院子里用树枝教我写a。结果树枝都写断了好几根,我还是没看懂该怎么运笔,看懂了也记不住,记住了一上手又翻车,a的笔画怎么都无法闭环。
这下惨了,以前还仅仅是口舌不伶俐,现在还手脑不协调,学校的教育非但没让我一鸣惊人,还显得我更加愚笨了。所以传说中的期末考试过后,我不幸成了班里最垫底的那个。小哑巴的绰号还没摘掉,学渣的身份又自此诞生。
那可能是我一生中的至暗时刻。同窗的嘲弄,父母的失望,亲戚的眼神,就像压在我身上的三座大山,单凭我那稚嫩的身板不知何时才能把它们一一移除。
爸妈怎么都想不明白,我姐姐机灵乖巧,我弟弟聪慧过人,怎么到了我这里,不但没展现出天资平平,还处处给他们挖坑。
为此他们初一十五,每每上香,都在祈求神灵保佑,祖宗庇护,希望我能时来运转,豁然开窍。
就在我上小学二年级上半年的那个期末,居然迎来我人生中的第一个高光时刻。不知道哪个老师提议,让我留级,回炉重造,而且还是回到一年级,把一年级的知识基础打牢后,再谈升级,否则,就有可能要学业中断了。
所以就在那个期末考试,我被遣返至一年级的教室里,被迫对一年级的学弟学妹们进行降维打击。记得当我走进教室的那一刻,看着他们用异样的眼光对我上下打量,我真是羞愧难当。
这可能是决定我命运的一场考试。我捏着一样的2B铅笔,用二年级的知识装备对付一年级上半年的试卷考题,没想到居然喜提双百,全班第一。就在那年的腊月二十八,我从学校抱回了人生中的第一张奖状。那个春节,走亲戚拜年的时候,我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自此,加入一年级的战队后,我跃马扬鞭,在求知的道路上一骑绝尘,考场战绩从班上的榜首到乡里四科联赛的前三。学渣,终于熬成了学霸!
更让父母始料不及的是,或许是那第一张奖状的墨香冲开了我的天灵盖,我从此嗜书如命,疯狂得从书里汲取知识的力量,文学的素养。我的口头表达和写作水平也并驾齐驱,突飞猛进,一路看尽长安花,踏花归去马蹄香。
在学校,我是课堂上发言最积极踊跃的那一个,常常引经据典,深得老师欢心。放学后,我是餐桌上最叽叽喳喳的那一个,时时出口成章,重获父母恩宠。
如今回想起来,从学渣到学霸,我其实没付出任何努力,却迎来扭转命运的奇迹,这是为什么呢?
在我看来,也许,每个孩子都有TA自己的生长节奏,揠苗助长没有任何意义。
就如同一颗种子,有的人一遇到肥沃的土壤,立马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有的人,却还在暗地里储存养分,积蓄力量。
其实,有的时候,大人们只须坚守信念,静待花开……
季羡林先生说,其实,在我们的生命里,早就种了许多“茴香”,等待因缘的摘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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