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兮兮
01
爸爸曾经是家乡的骄傲,如今更是无数寒门学子的榜样。可是,一提起家乡和父母,他便脸色沉重。
那年他是县里的高考状元,是整个市里的议论焦点。
他从一个北方的小山村,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上海的一所大学。在他的周边,没有人去过上海,大家都是在电视上见过。
那年,村主任第一次到他家串门,并说今年争取给他们过年发点扶贫款。那一刻,他们全家感激涕零,要知道他们家是寒门中的寒门,整个村子没几个人能瞧得起他们。
爸爸那时还很懵懂,他不知道他的命运将会彻底改变。
因而穷没有那么多路费,所以他一个只身去上海的大学报道,父母只能送他到村口。
他回望一眼破旧贫穷中的村子,再看一眼被太阳晒得黑黝黝的父母,就在心里发誓将来一定要回到故乡,改变这个村子的未来。
02
上海真美,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美,美的早已超出他的想象。
不过,他觉得他以后还是要回到自己的家乡,这里虽然美,但自己不属于这里。
高楼大厦下全是陌生的面孔,万家灯火里没有一盏属于他。
在大学里,他拼命学习。每天泡在图书馆,成绩总是名列前茅,还能拿到奖学金。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三年。
一个女孩的出现,让他慢慢脱离原来的生活轨迹。女孩长相一般,学习成绩更是马马虎虎,但她生于这里长于这里。
她说喜欢他时,他满脸通红羞涩之态尽现。那时第一次有女孩像他表白,他的心七上八下整整一夜都未曾入睡。
虽然他长的帅气成绩也好,但他知道好多同学都瞧不起他,那些女同学更是不会把自己的未来赌在一个穷小子身上。因而,很长一段时间,他并不喜欢这里。
03
爱情是有魔力的,自从他们在一起后,他便再也不似从前那么刻苦,他开始沉浸在她的世界里。
大学毕业后,他第一次来到她家里。宽阔的房间里灯光摇曳,全新的家具错落有致,这样的房子他在电视上见到过,有那么一刻他有点厌弃那个只有三间茅草屋的家。
妈妈家里做点小生意,虽然称不上大富大贵,但在上海早已安家乐业。妈妈是家中独女,从小娇生惯养父母无所不从。
起初,姥姥不太满意这件婚事,觉得两人差距太大,说白了就嫌弃爸爸出身不好。在见过爸爸后,姥爷却出奇的赞同,他全力支持妈妈的决定。
他说,我们不缺钱,缺一个会一辈子会女儿好守着女儿的人。
婚事一定,姥姥姥爷就开始张罗。一套全新精装的我房子,一辆崭新的车,全部都是妈妈一家置办的。据说当时爷爷奶奶东挪西凑备了五万元,姥爷一番好言相劝又给拿了回去,当时爷爷奶奶很感激。
在这边办完婚礼后,他们便回爸爸的老家办婚礼。那是妈妈第一次去爸爸的老家,只在家里转了一圈,其余时间便在宾馆住着。
04
结婚后第一年,爸爸提出回老家过年。于是,万般商量下妈妈终于同意回去,仅仅住了三天,他们就回了上海。
之后的两年,每年过年妈妈都会设计去外边玩,渐渐的爸爸便不在提出回家过年。所以,妈妈总共去过爸爸的老家两次。
我出生后,奶奶想来上海。但妈妈早已请好月嫂和保姆,奶奶便没了理由过来。
五岁那年,我第一见到爷爷奶奶。那是他们第一次来上海,爸爸很少回家,他们便按着地址寻了过来。那天正好妈妈在家,在开门的一瞬间,她竟然没认出他们。
他们拿来一堆东西,妈妈勉强笑脸接下。两个老人显然没见过这样的房子,他们拘束不安的坐在沙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明白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与媳妇语言不通,孙子不认识他们。
第二天,他们便坐车回去了。那一刻,他们宁愿自己的儿子没那么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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