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于网络
把房屋建筑在漆黑幽暗之中，只留那么一个小孔，让阳光透射进来，中间夹杂着混浊空气，来拯救自己那马上就要窒息的灵魂。——青禾。
已经是深秋，Z市的天黑的很早，刚刚还是夕阳西下，转眼整个城市就已经黑了下来。大部分警察都回到了局里继续办公，接电话的接电话，出外勤的出外勤，法医在验尸，技术科在化验，该下班的也下班了，只留下两个警察在下水道出口处守着，以防江禾他们出现什么问题好及时增援和采取措施。
这儿远离城区，靠近郊外，位于河边的下水道远离路灯和公路，就算是靠近公路，这么黑的夜晚又这么偏的路段也很少有人来，不自觉的给冰冷的空气里注入了一丝神秘的气息。深秋不似盛夏，原本应该热闹喧嚣的芦苇荡里此刻静得可怕，夜色中的秋风好像下了一道极有力的密令，蛙鸣声，蟋蟀蝈蝈声，甚至蚊蝇都遵从了旨意，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两名警员都是今年新调来的，有一个还在实习期，第一次处在这种环境下，两人都打开了手电筒，相互背靠着背，来抵御太阳刚刚下山之后空气中不断下降的温度带来的寒冷。
“刘哥，这地感觉咋这瘆得慌呢？你说江队他们在下面不会出什么事吧?”还在实习的小徐问到。
“别乱说，大半夜里说这些是犯忌讳的。不过这这地儿确实是挺冷的，黑漆漆静悄悄的，我刚来没多久，也是第一次在这种环境下出外勤，不过队里都传江队挺神的，他曾经一个人深入犯罪团伙内部十几天最后全身而退，还搜集了强有力的罪证，一举拿下了市局盯了几年的一个大团伙。这样一起刑事案件虽然有些血腥，但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刘白羽边说还边拉了拉衣襟来挡风，使自己更暖和一点。刘白羽比小徐早调来一个月，和大学生小徐不一样，他以前是派出所民警，经验比小徐丰富了不少，也道听途说了不少关于局里的事情，但这种凶杀案的外勤他以前还没有出过，在小徐面前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
“这个案子还真是很玄乎的样子，以前在学校里听老师讲的时候感觉很刺激，自己也很想破掉那些很悬疑的案子，可是这一次真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两起案子的凶手真是可怕，连扫地工人和小孩子都不放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小徐一边哈着气搓着自己冰冷的双手一边说到。
“确实是，我在派出所的时候大多也就是处理一些民事纠纷，没有涉及到刑事案件，不过很多案子要么是出于利益的驱使，要么是心理罪的缘故，大多也都逃不出这两种。”刘白羽毕竟在派出所做了一段时间，人们常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没有经历过，也多少听人说了一些，有些口头上的经验。
两人就这么在寒风和暗夜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知不觉天变得越来越黑，雾气也越来越重，夜色像是吸满了墨汁的海绵，若是谁足够有心而且有力的话，厚重的可以把它挤出一大滩水出来，把水拧到塔克拉玛干沙漠，说不定能生出一个东方的瓦尔登湖。
江禾带着小王和两个刑警已经进去下水道一个多小时了，相较于外面，里面更加黑暗和潮湿，仿佛置身于混沌之中，只是温度没有外面那么低而已，下水道以往排泄物残存下来的恶臭和破烂的废弃物阻挡了他们前进的步伐，他们又要在黑暗中不断的搜索，处在极度黑暗中，几台强光手电的同时使用也使得电池耗电加快了很多。
“江队，前面有岔开的路口，你看咱们怎么办?”小王已经有些急躁地问到。
他们已经沿着下水道口往里面走了几百米远，具体精确到多少还真不好说，关上手电筒往前看是一片漆黑，回首也见不到一丝光明，洞口早已经和夜色融为了一体，就算打开手电筒，也不过是脚下几米的范围，如果说从一开始就拿着刻度尺，刻度尺又恰好完全够长的话，说不定能够量一量长度，而这也不一定准确，因为下水道是曲折的，若是按照正常成年男子的步长来算，约莫着三四百米的距离，这么短短的三四百米，走了一个多小时。
人们喜欢夜色，它神秘中不乏浪漫，静谧中含着优雅。晴天时可以躺在草地上仰望满天繁星，偶尔流星坠落许上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愿望；阴天凭窗听雨，屋外俱黑时一盏烛台照亮了木桌纸书；欢乐时举杯邀明月，开怀畅饮；悲伤时借月怀人，月映人心。
这种夜色中都含着那么点光明，黑暗不至于渗透人心，下水道的黑是那种没有一丝光亮的黑，就像把人的整个身体捂在了被子里，感觉快要被黑暗给淹没，灵魂在窒息，只是你打开被子就可以看到亮光，而夜晚的下水道，就像是一张永远揭不开的被水浸湿的被子，一直笼罩着你，让你在黑暗与恶臭中慢慢的晕迷，直到死去。
黑暗的下水道中你永远不知道你自己的下一步脚会踩着什么，可能是深渊，可能是台阶，可能是一个石头，也可能是一具无名尸体。
人之所以是高等生物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在于人的头脑和身体有很强的适应性，长时间处在某种环境中，人的身体渐渐就能够开始适应这种环境，并对环境产生一定的感知，江禾他们此刻虽然没有白天在大马路上那种几十年来如一日惯性活动那么自然，但是理性冷静的人处在这种黑暗环境中也能够本能的适应它，当然心里素质不好的人也可能随时会面临着崩溃的风险，事情的发展永远都有着两种甚至更多的可能性，没有什么事情是必然会发生的。
“把城市规划的下水道的地图拿过来。”江禾一边观察着下水道的石壁，一边对随行的警察说到。
“往左边走。”江禾看了看地图对他们说到。
“往左边是通往居民区呀江队，你怎么确定凶手一定是在居民区呢?”小王不解道。
“地图上显示这条通道的两个岔路口分别通向商业大厦和居民区，右边是通往商业大厦。你还记得老张的尸体是被分尸以后被冰冻住的吗？还有今天发现的这个红衣女婴，她的尸体也被冰冻过，一般商业大厦里面的冰箱都是各个办公室之间大家共用的，在办公室里面分解尸体和冰冻起来，显然相对于在自家房屋里操作起来更加的困难，几率也更小。第二，根据人们日常在马路上走路的惯性，这个凶手要是背着尸体的话，他是会靠着咱们的左侧走的。第三，你仔细看左侧的墙壁，上面零星有些明显的摩擦痕迹和一些血迹，而右侧零星的摩擦痕迹浅了许多。这是因为处在黑暗中的人们习惯有着依赖，墙壁就是他们的依赖，他们知道顺着墙壁走就能通往自己想要的地方，也给自己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左侧墙壁上的血迹多就能够说明这一点。”
“咱们再往前走一段，可以验证一下。”江禾说到。
一行四人就顺着下水道的左侧继续往前走，果不其然，十几分钟后江禾的推理被验证是正确的，但是有一点是他没有想到的，这一点也给他未来的查案带来了一个很大的困扰。
“江队你快看，这里有一节臂膀！”随行的一个警察叫到，起初他一个没注意一脚踩到了上面还以为是粗树枝！
上一章08 寻路下一章10 断臂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