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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从来不缺故事,就像北京从来不缺有梦想的年轻人。
从2015年11月到2018年11月,北漂3年来,我搬了5次家。
从最开始的650元的床铺,到现在2000元的次卧,从群租房到小区房,我遇到过一些人,参与了他们的故事,也见证了自己的故事。
不管故事是喜是悲,我还是感谢他们陪我走过一段日子,结成了往事,写成了故事,以后我们各安天涯,如若有缘还会再见。
01
2015年11月,我拎着大包小包从石家庄前往北京,那时的我作为一名大四准毕业生,在缓缓移动的火车上显得渺小而又无措。
对于北京,更多的是未知的恐惧。我也不清楚选择北漂的意义所在,当时的我只是为了逃避失恋的痛苦。
因为一个人,逃离一座城,慌不择路地来到北京,还没做好准备就被迫开始了生活。
前辈说:房租不能超过工资的三分之一,否则生活质量难以得到保障。
2300元的实习工资决定了我找房子的标准,我住的是床铺,也就是所谓的群租房。
紧邻地铁站,离公司不到半小时,六人间,上铺650,押一付一,都是女生,这似乎感觉还不错。
我就当还没完全脱离大学生活,有同伴至少不会孤独,周末还可以约着一起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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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来我才发现,同伴有点忒多了,我招架不住啊。
一套房4个房间,一共住了24个人,厕所、厨房、洗漱都很紧张,做什么都需要排队,一言不合就会出现打嘴仗的场面;
冰箱一直是坏的,wifi经常连不上,所谓的空调不存在,夏天只有一个破电扇,电视机就是个摆设……
我想说,这些我都可以接受。
但我唯一不能接受的是:厕所经常出问题。
尤其是那年冬天,两个马桶都被堵了,刚修好第二天又堵了,这可急坏了一大批人,当然也包括我。
当时的想法是,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搬出去。
可一想到我只是一名实习生,囊中羞涩,便又打消了这一念头,总想着等毕业涨工资了,再搬出去。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一个连谈理想都觉得奢侈的群租房里,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离开这里。
不过,真正促使我马上搬出去的,是隔壁屋两个女生打架。
打得不可开交,打得一地狼藉,打得脸破血流,打得鬼哭狼嚎……
我被惊吓到了。
女人不应该是温柔的代名词,怎么可以这么野蛮、粗鲁?
我怕我住久了,也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是赶紧开溜吧。
02
说是赶紧搬出去,其实真正搬的时间,是2016年的11月份。其间经历过裁员、换工作、找房子等一系列波折,搬家计划也在一直往后推迟。
某天,在豆瓣租房小组看到一个帖子:
现有次卧出租,15平左右,紧邻XX地铁站,走路不到10分钟。诚招一名室友,男女不限,情侣除外。本人男,住在主卧,研究生毕业,有一名异地读博女友,感情稳定,女生不用担心会觊觎你的美貌。房租1400,押一付三,水电、燃气、网费等平摊,签一年合同。咨询详情可加微信,或豆油。
看了下位置,跟我工作的地方在一条地铁线,而且距离、时间、价位也是我能接受的范围,于是我联系了他。
在经过一番实地考察后,我迅速跟他签了合同。
他是一个热心肠的人,搬家那天,他不仅帮我把行李搬到房间,还做饭招待刚住进来的新舍友。
但他同时也是一个严谨固执的人,锁门一定要锁三道,不管是出门还是回家,都要记得锁门,这是他明确告诉我的。
而我经常在匆匆出门之后,忘了再上一道锁。
为了这个问题,他不止一次找我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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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不找我谈话了,因为他在客厅安装了一个智能摄像头。
他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发现客厅有摄像头,直到某一天我再次忘了上最后一道锁,他怒了。
微信上,他发给我两张图片,显示着时间,显示着人物,那是出门时的我。
他说:“你在7点32分,忘了锁门,这已经是我忍耐的极限了。要么你就搬走,要么你就锁门,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特么就是个二房东,还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老娘不稀罕,搬走就搬走。
我回了句“刚好我不想跟一个监控别人生活的人合租在一起,一个星期内我会搬走的……”
11月的北京,透着丝丝寒意,我在同小区找了一个次卧,连夜搬了出去。
那夜月色有些冰凉,提行李的手有点僵硬,我在一个人的房间,失眠了。
03
如果说之前的租房经历让我的生活装满了辛酸,那么这次搬家给了我一个短暂的栖息地。我在一个人住的这段日子里,享受着做饭、读书、刷剧的快感,自得其乐着。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我会以为这是我选择北漂以来,最惬意舒适的时光。
2017年国庆节的第一天,由于没有抢到火车票,我只能坐大巴车回家。
在5号线换乘10号线的惠新西街南口,我突然意识到手机不见了。
但当时我已经随着汹涌的人潮来到了10号线的站台,近乎机械地上了地铁,然后近乎机械地来到了六里桥客运站。
在取完票的大段间隙里,我借用警察叔叔的手机给我妈打了个电话,约定好接我的时间和地点。
既然我能顺利回家了,那么丢手机事件也算结束了吧,但我没想到这只是开始。
10月5日,中秋节的第二天,是我返京的日子。
因为抢不到火车票,再加上还要买手机、办电话卡,就提前回来了。
坐在火车上,望着窗外的明月,心里盘算着回到家先洗个热水澡,然后明天一大早就去补手机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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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个晚上而已,第二天就可以恢复正常通信了,我心里想道。
晚上11点回到住的地方,掏出钥匙打开门本来是一套连贯动作,却在第二道门戛然而止了。
看到锁上的这第二层门,我整个人是懵逼的。
房东没有给我这层门的钥匙啊,而且这层门不是从来不锁吗?
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去找酒店。
晚上12点,我沿着马路一路搜寻,终于看到三家酒店,结果大堂经理说没有空房了。
我只能接着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了如家酒店。刚要上前询问,酒店门口的小汽车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男人,冲我吹口哨。
我回头望了眼,默默离开了这个地方,内心在咒骂这个不要脸的人。
具体情节我就不详述了,总之第二天我补办了手机卡,给开锁公司打了电话,进了家门,之后跟锁上第二道门的舍友吵了一架,跟房东理论了一番,然后沉沉睡去。
这次事件让我心里很不舒服,跟舍友也有了嫌隙,租房到期后,我便搬了出去。
看故事的人,总是期待惊险,但是故事里的人,更期盼安全。如果可以,我宁愿做一个没有故事的姑娘。
04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2017年11月,我搬去跟高中同学一起合租,我们住在同一个房间,一起做饭,一起聊天。
在相处的过程中我们也会有小摩擦,会因为作息习惯不同而起争执,但最后我们会互相迁就和包容。
对我来说,和她一起回忆校园时代,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儿。
我会跟她讲我高中暗恋的男生,她会跟我说她初中喜欢的同桌。我们就这样在回忆里,缅怀着青春。
也是在这段时间,我学着写书评、写文章,开始养成每天阅读的习惯,生活既有烟火气,也充满了诗意。
大概一起住了大半年,他男朋友要搬来跟她一起住,我便主动离开了。
2018年7月份,我搬到现在住的地方,一台电脑,一张桌子,一支笔,一本书,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的好天气。
经历过群聚生活的热闹,现在的我反而更享受独处的静谧。
独处,让我有更多的时间与自己对话,思考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思考北漂的意义所在?思考实现梦想的方式?
叔本华说“要么庸俗,要么孤独。”
我不知道现在的状态算不算孤独,也许在他人看来我是孤独的,但我知道我并不庸俗。
我的内心世界是充盈且丰富的,正如我的租房经历。
我相信,人生里的每一段经历都是上天给我的一份宝贵财富,无论是好是坏。
这段经历会让我变得坚韧,让我学会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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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北京三年来,当我回过头再看那个还没毕业就开始北漂的我,心底涌上的除了心疼,还有一丝骄傲。
“如果我能在北京租房,我就能征服世界。”有人这样改编了英文歌曲《纽约纽约》的歌词。
但我并不想征服世界,我只想征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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