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夏(一)

（一）

1

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叫做张小夏的女人。

为此，我去过广州、上海、北京、郑州，却没有发现她的身影，但事情的转机出现在昨天，一个有雨的黄昏。

大刘给我打来了一通电话，她说，肯定确切以及一定发现了我的张小夏。

对了，你也许会奇怪，为啥大刘不是男的，却是个女的。

这或许可以追述到上高中那会儿。但她不是故事的主角，我还是先说张小夏吧。

2

事实上，张小夏的面孔我已有些模糊，只是隐隐约约记得，那是一个惨白色的午后，她穿着裙子，摇摇摆摆地就走到了我面前。

我说，你叫张小夏。

她答，对，我就是张小夏。

我说，你的名字好奇怪啊。

她答，对呀，我也一直这么觉得。

我再想不起来，后来又和她说了些什么，就好像在我脑海之中我能够回忆起来的仅仅是张小夏这个名字，而与她相关的我都忘记了，当然了，也包括她的颜色。

但我一直在寻找张小夏却又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就像庞大的夏日骤然降临，我无法预料下一秒发生什么。

对了，关于张小夏，我还做过一个重复了许多次的梦。所以，你听到没张小夏，我做了无数次和你相关的梦。

我曾经梦到过一个女人，就和你现在这幅模样，白衫青丝，泪水濡湿睫毛。背对着我，作嘤嘤之声。

后来，我上前去拍她，她也不应，叫她，她也不答。

只是在哭与哭之间徘徊，也不是大哭，就是低垂着泪眼。

当然，她的哭是基于我的想象。

你听到没，张小夏，我曾经梦到过一个女人，就和我现在一样。

3

他妈的，又是该死的黄昏。

老刘一通电话便把召唤到了她的店里。电话里她说，她发现了张小夏，就在对面的店里，她催促着我赶紧到，不然又将错失。

可当我真正赶到的时候，我怎么也没找到我的张小夏。老刘又说，那你到那边店里看看，我蹑手蹑脚地走到橱窗跟前，往里面望去，妈的，都是塑料，没有张小夏。当然，我看见了自己猥琐的表情和紧皱的眉头。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老刘会是一个很好教唆犯。

接着，我回到老刘的店里，一言不发。老刘安慰我说：“你就是个死心眼，一条道走到黑。”

我头也没抬，对老刘的话置若罔闻。

仿佛一道光，突然就想到了和老刘认识的经过，老刘其实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刘佳宇。当然，这厮也仅仅止于名字好听而已。

高三的夏天总是汗水与泪水掺杂的，那好像还是班级最后一次聚会，所有的声音都沸腾着，蒸出一阵阵名叫青春的躁动。

那时候，老刘还不叫老刘，那这样好了，那时的刘佳宇掂着啤酒瓶子走到我跟前，说：“韩涛咱俩碰一个。”

我说，碰就碰谁怕谁呀。

后来我们就从天说到了地，从女优说到了美国总统奥巴马。

接着，我说。老刘咱俩再碰一个。

接着，我抬起头说，走，哥请你喝酒。

4

这次，我真的碰见了张小夏。

就在我和老刘出饭店门口的时候，我真的看见了张小夏。他妈的，我确定肯定以及一定拿绝对是张小夏。

因为她还是喜欢白色，走起路来还是一跳一跳的，但我却不敢上前，老刘这边还在催促，哎，韩涛，刚才我说的你听见没有？

我看了看老刘，说，你先等等。我好像看见张小夏了。

说完，我就走了。

5

其实，我没有去追张小夏。

转过了街角，我就走了。甚至没有回头，没有去看老刘的表情。

自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和老刘联系过，听说她现在过得很好，而我一直在等我的张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