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铁千元征文 | 一种记忆融化在血液里

文 | 素年锦时四五七八    参赛编号:992

寸铁千元征文 | 一种记忆融化在血液里

图 | 素年锦时

在时日的催生中，一些符号、画面重重叠叠地漂浮在由稚嫩到沧桑的时空流转里 ，像一朵朵五色斑斓的花上下翻飞在成长的多维空间里。逐梦的旅途中，我们如孩童喜欢浓重刺激的口味一样，喜欢大快朵颐的酣畅淋漓，喜欢撤马扬鞭的拼搏冲击，喜欢呼朋唤友的热闹喧嚣。当年华消退，在身心倦怠的日子里，一种久违的恬淡总会不约而至地袭上每个人的心头，以一种柔情的姿态和萌发已久，豁然于心的通透唤起我们沉积于血液里的记忆，那是一种关于乡村、关于童年、关于生活的记忆。

寸铁千元征文 | 一种记忆融化在血液里

图 | 素年锦时

关于乡村

在这个资本至上的社会里，资本的强大杀伤力风卷残云般扫荡着我们脆弱的思想意识。对于乡村、对于关于乡村的记忆，人们总以一种急于厘清或者讳莫如深来区分表白。乡村对于城里人来说就像是一门久不往来的亲戚，当然也有人家中压根就没有这门亲威。刘姥姥三进大观园的感觉，世家公子出身的曹雪芹准确地把握住了。来自乡村的刘姥姥，免强算作贾府的一门亲戚。地位卑微的她根本没有资本或者实力来引起贾家的侧目，更别说垂青，也更谈不上挂在嘴上炫耀。这种身份、出身上的差距导致了刘姥姥在贾府的各种遭遇。纵如是也没人有没理由常住亲戚家不是，包括林黛玉都不能。刘姥姥和贾家的这种除地位悬殊之外所表现出的城乡差别，不过是中国漫长的历史进程中众多关系中微不足道的一种。延续至今天这种差别也未见多大改善，二元结构下的乡村依然拘谨而尴尬地仰望着城市，用淳朴和豁达维系着与城市的关系。

城里人有时也是喜欢乡村的，在繁花璀灿的夏日他们可以投身到浓稠的绿色里，在一泓碧波里嬉水、垂钓，在秋日的农庄里燃起篝火烧烤、舞蹈。城里人爱这个季节的乡村是因为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和无处不在的自然风光。其实，对于生长在土地上的乡下人来说，春天才是一年中最具想像力的季节。这个季节里空气中有浓郁的泥土气息，以及能使农作物欢快生长的特殊气味。雄浑壮阔的冬季是最空旷萧条的，朔风一吹骨骼都咯吱咯吱响，皮开肉裂的疼，那种冷久居城里的人是无法体会的。城里人偶尔也去乡下小住两天，对乡村味道的迷恋摆脱不了网络的纠缠。乡下人偶然进城也放不下心里牵挂的家园。乡下人知道城里再好，再方便，也没有自家房前屋后敞亮，一种心里踏实的敝亮，一种连呼吸都痛快的敞亮。面包、牛奶再口感好、营养高也没有小米饭、煮疙瘩吃进肚子里浑身熨贴舒坦。

乡村和城市在两条平行的轨道上向前生长，城里开始有了农家菜馆，乡村也有了山庄别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城乡间在自我的坚守制衡中前进。生态城市、城镇化农村都是某一个时期的城乡交融的硕果。终究城市、乡村延着自已的轨迹前行。

在中国的历史长河中，乡村一直是历朝历代，各党各派坚定稳固的大后方。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人之于他的老家，任何时侯乡村都会无所顾及地包容你、温暖你、支持你。乡村的发展承载了太多的社会变革。每一个历史时期乡村都无怨无悔地奉献着、滋养着磅礴发展的社会，甚至不惜用乡村血肉凝聚赖以生存的亲亲土地来奉献它的赤诚。乡村的广袤离不开农民的坚守；城市的气质离不开乡村的呵护；人生的丛容是记忆里开出的花。我毫不讳言并且无尚自豪地珍惜我的乡村，珍惜我关于乡村一切或甜或苦，或憨厚或痴傻的记忆。它是我成长中最厚的一本教科书；它是我人生中最炫的资本。无论我在哪里，即便是匍匐一个离乡村最近的小城，我也依然甜蜜地热爱我的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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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素年锦时

关于童年

关于乡村的记忆是我童年记忆的全部，这种记忆甚至持续到十八九岁。

我常常和朋友聊一个关于童年的话题。我们不约而同地坚定地确认，我们的童年比当下孩子们的童年幸福。乡村生活是我们敢于挑战下一代的王牌。关于童年的记忆是乡村记忆里最轻松诙谐、智慧精彩的一页。土地是一方宽大的舞台，我们所有的记忆都与它有关。自由是童年最深刻的感受。我们没有没完没了的作业和上不完的特长班。我们吃着最简单安全营养的五谷杂粮。我们不用担心一不留神就成了别人手中掘取财富商品。我们没有自闭症也不担心罹患白血病。这一切都证明我们比当下的孩子幸福。

那时候的孩子只要提个竹篮撒丫飞跑就行了，父母之于他们最大的要求也不过是要捎带看管年幼的弟弟妹妹，或者必须要完成挖野菜、拾碳焦的作业而矣。我小时候，挖野菜、拾碳焦好像也已经不是必须要完成的了，只不过广阔的田野是我们嬉戏的操场。在土地上我们总能生出各种花样的游戏，永不厌倦地重复着、兴奋着、投入着。煦暖的风吹来，一股希望在蒸腾，空气中的味道带来了春天的信号。孩童们早已在路边干枯的野草堆里发现了，那是调皮的春急于登台亮相躲在帷幕后露出的小脑袋。向阳的地头田边，房前屋后黑黝黝的土地刚把去冬喝饱的水消化到刚刚好，松松软软的像蛋糕一样，踩在上面就如踩在棉花里，你能感觉到有一股热量在通过双脚向上延伸，整个人都攒足了力气象要拔节一样，浑身的细胞都涨满了生发的热量。看见了，田地里冒出一团团、一簇簇嫩绿，有些发白,时有黄花,春天来了。看吧，村里所有的孩童都自觉聚拢到春天的周围，向田地里集结，小竹篮就是我们的游戏道具、打战武器、劳动工具。可别小看了一只小小篮子。它可是几代人共同的劳动成果。父亲砍荆条，爷爷编织，我们使用，也是奇怪噢，那么桀骜的荆条，坚硬时能挫破爷爷那辆老牛车的轮胎，脆弱时弟弟稚嫩的小手也能折出清脆的声响，可到了爷爷粗壮的生满的老茧的手中竟然柔顺如丝带。爷爷三缠两绕就编好了一个篮子。它朴素的色彩能经起骄阳的暴晒。它健硕的躯体承能受得了冬夜刺耳的风鸣。它优美的姿态记录了多少天真的过去。

夏天来了，地里的野菜已茂盛如树，柴得如草，严重不适合食用了。当然，我的竹篮里又添新贵了。夏日的傍晚，提一只竹篮在田地里转一圈，里面就溢满了这个季节最有风情的食物，瓜果蔬菜一应俱全。当然，在你挽起沉甸甸的竹篮将要离去的时候，庄稼也会馈赠你一枚关乎劳动的勋章，有时是几枚——豆角叶子。它们牢固的粘贴在你的衣服上面，代表了大自然对你辛勤劳动的由衷赞赏。

乡村的冬天干冷干冷的，孩童的手上都被风喇开了一道道口子，血红的肉露在外边，这种痛苦导致他们的小手经常保持着一个半握的姿势得不到自如的舒展。冬日的中午是一天中难得的游戏时间。放学归来，孩童们在追逐中奔向家中，三三两两，打打闹闹。一个男孩悄悄捋下一把苍耳，趁人不备扔到前面女孩子的头上，顿时女孩的头发里镶嵌进了密密的苍耳。女孩的愤怒可以想见，一颗颗取下来又很痛苦。男孩的恶作剧让他很是自得，即便女孩能够很快锁定目标，捋下一大把苍耳愤怒还击，击打的准确度且不说，效果实在差强人意，因为男孩的短头发根本挂不住苍耳。

乡村的童年就是如此，有足够的课外活动，充分的劳动实践，全面的身体锻炼。乡村是我童年里最活跃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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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素年锦时

关于生活

乡村生活是平淡的，简单的生活状态重复了千百年，同样的劳作画面凝固了几个世纪。从鸡鸣叫出晨曦开始，人们就开始按部就班地劳作，打扫庭院、砍柴喂鸡、燃起炊烟。相比与城里人，乡下人总少了很多智气、英气多了些憨厚和朴实。在乡里人眼中土地是最可信赖的，它从不敷衍勤劳的农人 。农人也是最踏实的，埋头耕耘，精心侍弄，勤勤恳恳操持庄稼，从不奢求不劳而获。

自从离开乡村，算起来也有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二十年足以用很久来形容。工作以后，离乡村越来越远，其实并不是空间上的距离加大，而是心里上的疏离。我一直固执地以为人生是一次回不到原点的旅行，途中的任何风景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我认真的品味人生的酸甜苦辣。在小城，我努力的融入到它的生活中去，不断的拿一个城里人的标准要求自己，后来父母也来到了小城。渐渐的我回乡的日子少了，从未结婚前只要有机会就迫不及待地飞回乡村到现如今一年也就回个两三次。乡村逐渐远离了我的生活。这里面固然有父母也进城住在一起的原因，我想更多的还是自身的原因。长大了，生活、工作环境发生了变化，形成了相对稳定的新的朋友、同事圈子。儿时的玩伴也成家立业，有的远嫁他乡。即使回乡碰见几个熟悉的伙伴，也是想顾无言，早已不是旧日情怀。

物是人非事事休，乡村在我的生活里渐渐疏离了，在埋头前进的生活中我一度以为现实已经消磨了我儿时所有的记忆。乡村在我面前模糊了苍白了。直到有一天父母开始不厌其烦地说起老家，也直到有一天，因为某些原因，我有了足够的时间反思自已。我才发现乡村并未远去，只不过随着时间变长，慢慢压缩成一张宏大且遥远的背景，远远的看着乡村的孩子在另一种环境里生存。其实乡村离我并不遥远，不过三五十里，半个小时的路程，而从心里上返回乡村，却真的要趟过时间的河。现实中我们常常纠结于这样那样的事情，把生活的局部看成了人生的全部，把曾经的美好天真不屑一顾地随意丢弃。幸好，关于乡村的记忆还在，翻腾出来还不太难。城里人相比乡下人的思想繁琐很多，所以精明，而乡下人天生就有一种化繁为简的本领，因此淳朴。乡村生活里多了简单的快乐和很糙很现实的道理。城里人却反而患上了不同的心理疾病。

从我开始怀念乡村，对生活就有了新的认识。但求耕耘，莫问收获。在我人生的每个阶段，乡村总给我别样的温暖。童年如是，青年又如是，相信在未来人生中我将从乡村领悟出更多的道理。无论你身处何方？如果你也来自乡村，那就善待这份经历吧！它像一坛老酒，年份愈久，香味越纯，回味越久。对于乡村不必担心忘记，适当的时候它就会不自觉地出现，给你以启迪。乡村的记忆告诉我们人生不只狂风暴雨，更多是风和日丽。因果有序，循环往复。高峰和低谷都是暂时的，平淡才是生活的主旋律。放慢脚步，用心去体会人生每一步，不要因为向往绚烂繁华而忽略了生活的素丽清雅。

在记忆里怀念乡村，始之相忆深。去吧！沿着血脉流淌的路线回乡村去，去感受乡村的博大包容，反刍一下有关乡村的一切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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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网络

寸铁千元征文

素年锦时四五七八，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自媒体运营人，关注乡村，珍爱乡情，传递乡愁，理性思考，用心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