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这个题目已有多日了。本想将它写成一篇抒情洋溢的散文,留下些活色生香的文字,让美妙的音符跳跃在新年的上空,让快乐的歌声温暖这个寒冷的冬天。
怎奈,搜肠刮肚,几近转辗,又在被窝里捂了又捂,热了又热,恁是找不出有温度的文字。未必我走上了伤感文学的路子?未必张爱玲的魂魄已附身?未必故乡的雪早已将我砸成了六角的棱花?
这也成了我新年一直不敢开笔的所在。怕刺骨的寒风吹散大家的快乐,怕冰冷的文字扫了朋友的雅致。
今年,故乡的雪来得好猛烈。一夜之间,吻遍了山冈,吻过了田野。不见了华容河的欢畅,不见了那片松树林的摇曳,不见了老屋的模样,不见了归家的驿站。
故乡的雪,我是见过的。风卷怒呺,鹅毛飘飘。大地山峦,房檐屋顶,似乎穿上了厚厚的绒装。长长的冰勾把我带到童年的摇篮,那时只想快快长大,那时只想快快长高,好伸手就可摘下那一串的冰花。
年少不识愁滋味。我和弟弟也学起了鲁迅,在谷场的中央,挖出一个筛子大小的雪坑,撒上一把稻谷,再在中间立上一个小木棍支着筛子,露出些许缝隙,系上长长的牛绳,躲在远远的草垛后面,静待觅食的麻雀。不知是鲁迅在骗我们,还是我们没掌握要领,硬是一只麻雀也没抓到。要不是绳拉早了,要不是麻雀太机灵了。就是偶有麻雀罩在里面,等我们掀起筛子去捉时,嗖的一下,麻雀早就飞走了。母亲说我们这是偷鸡不成失把米。只是母亲说的好像不全对,忘了我和弟弟早就变成了两个雪人。
雪下得久了,便有那贮备食物不够的小动物们窜出来。那时的小鸟小兔似乎比现在多得多。到了早晨,我和弟弟便会邀上几个同伴循着野兔留下的足跡,漫山遍野地去追踪。跨过田埂,穿过松林,翻过小山冈。有时也会有一只小兔或是一只不知名的小鸟被我们捧在怀里。惊喜的欢呼声就会在雪风中叮铃地响起,我们成了在雪中飞舞的精灵。
快乐是我们的。飘洒的雪花是嫦娥姐姐给我们捎来的新年盛装,原野上的雪风为我们唱起了最美的祝福,我们在雪的氤氲里走向了远方。
故乡的雪离我远去十多年了。十多年,再也没有一朵雪花落在我的头上了。
好想亲手接住一朵故乡的雪,让它在我的手心里融化,让它流进我的血管,让它掉在我的眼睛,让它刻在我的脑海。
躲在异乡的角落,站在他乡的天空。只能默默感受故乡的人在故乡的雪里带来的一丝丝幸福。聆听他们在故乡的雪地里传来的欢声笑语。搜寻如我童年般大小的孩子们在雪中奔跑嬉戏。
快乐是他们的,我只能选择独处,只能选择宁静,只能让故乡的那一朵雪花在我眼里徜出两行青泪。
这边是没有雪的,就是有,一定也没有故乡的雪来得温暖,来得亲切,来得猛烈。
故乡的雪,飘过我的黑发。母亲的房屋已是青草萋萋,急需为她整理。
故乡的雪,早已飘过了我的黑发。差点让我忘了老父还在家,忘了爱女还未出嫁。
故乡的雪,早就飘过了我的黑发。洞庭湖的水笑开了花,门前的迎春树抽了新芽。
故乡的雪,飘过我的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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