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纪实手法,白描原生家庭五十年的爱恨情仇,早恋,花痴,屠杀亲情……以点盖面,折射半个多世纪的时代变迁,从而激励人们弘扬真、善、美,摒弃假、恶、丑,珍惜当下,拥抱明天。 ——题记
20180510 星期四 小雨初二结束的那个暑假,对于越美来说,是人生道路上遭遇的首个劫难。作为县、市级“三好学生”,越美唯一的一次参加县里举办的夏令营活动,从此改变了其心路历程。
八月初的江南农村,绿萼色的水稻顽强地抽穗向天拔起,稻穗拼命从泥土里汲取养分,昂起不屈不挠的身姿。一年中最酷热季节,难得一见电闪雷鸣狂风骤雨,更多的是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草半枯焦。那时连个电风扇都难得一见,落地的、摇头的皆算稀奇,人们把个蒲扇挥急,期待着夜幕快快降临,骄阳速速西沉,让弯弯的月亮捎来微风,给闷热中的人儿送去舒舒服服的凉爽。
越美属“大姑娘上轿”头回出远门,离家六天,还是个人自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于十四五岁的少年来说,锻炼能力与素质的价值,更大于活动内容本身。
远门谈不上,就在离家几十里开外依山傍水的军营里,一切都是新鲜的。在解放军叔叔的营房里,越美他们由指导老师带队,自己挂蚊帐、铺席子。木质的床板整齐划一地安放在黄色泥土上,貌似皆临时搭建。
夏令营也分组,越美那组四男二女,带队的缤老师,都是外校的,一个也不认识。启动仪式那回,越美记忆犹新的是同组一男生该是高中生了吧,高一个头,那个二郎腿自始至终在抖动着,面目早已忘却,当时也就没留意,可是那滑稽晃荡、玩世不恭的怪胎样儿总挥之不去,以至于后来看到有关男人抖腿失财之类的说法,马上就会联想那一幕。
越美本来就是睡眠不好,换了陌生地方更睡不着。床板硬硬和家里吱吱呀呀发出声响的竹榻不一样,翻来覆去搁哪都疼,瘦弱皮包骨头嘛,多长些脂肪缓冲一下就好得多。
第一个晚上差不多就失眠,越美精神状态较差。营里首个活动就是登山看日出,小伙伴们排成一字长蛇阵,沿着曲曲弯弯的羊肠小道向上攀登。道上不时有不知名的锋利的树叶袭来,碰触在越美裸露的手臂上出现一道道划痕,倒也不觉得怎么生疼,浑身一激灵的感觉。那山坡不高,转眼就到了峰顶。
沐浴在晨曦里,老师、同学们欢声笑语,当年当时物质极度匮乏,难得一见傻瓜相机可以“咔嚓咔嚓”,又因陌生,自然与越美绝缘。阳光晃得失眠的越美刺眼炫目,不经意中望见,同组一少女倩影:青涩,有型,凹凸有致,亭亭玉立,一席青衣,金色的朝阳映衬着其轮廓,自带光环一般又不敢近前观赏,只敢旁观,像从天而降的天使,恬静中始终微笑着,摄人魂魄。用一词来形容比较恰当:惊艳。越美长这么大,从未遇见如此美丽动人的同龄女孩,不知不觉存了心念。
李晨雨,越美把这个名字铭刻在心,还是同姓本家暂且忽略,时不时关注其一颦一笑。
夜幕降临,山坳中的军营奇热无比,一身身汗将越美淋得通体不爽、腻腻歪歪,正躺在床上茫然一片,带队的缤老师掀开蚊帐,手里拿着一个微型收录机,要越美唱首歌,留个纪念作美好回忆。心情烦躁的越美很是反感,又不好发作,只好依计行事。其实缤老师乃古道热肠之人,多年以后还上了“中国好人榜”。可是越美没见过世面,对缤老师的一举一动很是抵触,尤其是他那说话的口气。
总算把缤老师打发走,越美睁大眼睛,耳边回荡着蚊帐外野蚊子“嗡嗡嗡”不停发出的声响,静悄悄的夜色中格外挠人耳朵,真像电影里面不断来袭的敌人的轰炸机群,幸亏有帐子阻挡。可是刚才缤老师来访好像放进了几只蚊子,不停地侵袭着越美,很快手臂上大腿上出现了肿块,又痛又痒,愈发令人心烦意乱。闭上眼睛,同龄少女晨雨的身影出现在脑海,挥之不去。
越美长这么大,一门心思就是功课,睡觉时候不是背诵唐诗宋词,名家名句,就是想着哪道数学几何题目该如何解开,一道数学题是否有几种解答办法,如此充实地进入梦乡,然而此刻突然被个少女占尽所有位置,越美脸红心跳,感到非常难为情。
越是提醒自己,越是不时出现晨雨的模样在脑海,越美控制不住自己内心,自相矛盾,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越来越快,而且带着难受感,长夜漫漫难熬,越美又失眠一夜。
营里组织打靶射击活动,真枪实弹,大家伙兴奋异常。那个抖腿哥们全部脱靶,浪费了四粒子弹,其他营员稍好至少有命中,轮到越美,努力调整好心态,四发三中,其中不慎有连发,否则成绩更好,越美甚开心。
晨雨最后一个上靶位,她仿佛身经百战的老枪手,卧倒、握枪、瞄准、射击,那么地沉着冷静,那么地有板有眼,像是给小伙伴们做示范动作一样,四发全中,一旁认真作指导的解放军叔叔大声喝彩,在场人员齐声欢呼。越美惊得目瞪口呆,小心脏跳得更快。
中午吃饭,越美丢魂一般,没了其踪影。缤老师有点着急,晨雨自告奋勇:
“刚才看见他去宿舍,我去叫他——”
不由分说,晨雨往越美宿舍方向跑。
“李越美同学——”晨雨刚跨进门槛,就扯开嗓子,发出清脆而悦耳的喊声。
坐在床沿的越美心头一惊,结结巴巴的他来不及开口作出应答,本能地站了出来。
晨雨发现越美,赶紧招手示意,也不上跨一步。越美心头狂喜,看见晨雨冲自己微笑,就像望见一朵鲜花在眼前盛开,芳香四溢……
(简宝玉分享会日更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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