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当雨后再也不会出现刺眼的阳光时,我终于意识到秋天来了。雨停后,地面总是湿漉漉的,让人心生厌烦。
秋天,是狂热的消逝,是静谧的开始。
在不那么阴沉的天气里,会强迫自己出去散步。走在街道上,微风如约而至,自己的意识也在一寸一寸的苏醒。长久以来,总是免不了为懒惰所苦。灵魂和肉欲相互对立,他们叫嚣着,冲撞着,走向未知。这种纠结和困顿将永远相伴,让人看不到尽头。想到这里,我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我持续下坠,却不知抵达何处。或许,坠落的本身,就是生命的全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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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你喜欢沉默吗?
人终其一生都在为打破沉默做着孜孜不倦的努力。出生时,我们用响亮的啼哭将世界惊醒;成年后,为了融入更加广阔的人群,我们练习表达,诉说着自己的价值。人们鄙弃沉默,沉默仿佛成了无能的象征。它被遗弃在阴暗的角落,某些时候被人们拾起,却因沾满尘土而被丢弃。
周末的下午,学校从往日的吵闹归于平静,天气阴冷,路上行人渐少。我坐在一条长凳上,环顾四周,只有三两行人不时经过。我感到自己被四面的寂静所包围,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沉甸甸的宁静,让人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渐渐的,我开始贪恋这种孤身一人的感受。
表达固然重要,但过于频繁的表达会让我们丧失探索自身的能力。通过沉默,我们可以窥见人性的微妙之处,可以进行反思和内在的整合,可以拥有一个相对自足的内心世界。我们需要为自己建造几个避难所,因为生活中暴雨总会不期而至,无人幸免。而当我们眺目四望时,会发觉无人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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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19岁之前的我都过于天真,以为足够了解自己,所以才会在高考后报志愿时,几分钟就从厚厚的报考书中做出选择,迎着母亲迟疑的目光,沾沾自喜地做出决定。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重大选择吧。人生就是这样,命运的指针指向你,你必须做出决断,然后用一生为此付出代价。
而今回望过去,惊觉自己一直活在他人言论的建构中。自我认知的形成,全然依赖于父母的评价。我从小到大都将自己置身于满满当当的目标和计划中,硬着头皮,孤身奋战,坚信自己身上有他们所称赞的坚韧不拔的品质。我享受着他人的评价带来的快感,从而逃避对自我的思考。快感慢慢变成了一种裹挟,我不得不学会去消化极端的孤独。
在20岁的年纪,开始重新探索自我,这是我从未想到的。亲手打破长久以来构筑的假象是艰难而痛苦的,犹如从内部切割自己的身体。旧的自我认知碎裂一地,而新的尚未形成。未来被巨大的空白笼罩着,我置身其中,竟没有想象中那样惊慌。过去的碎片堆积在一起,隐隐约约中,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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