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高考的第一天。我的心情很不平静,不仅仅是因为孩子们高考,还有那位母亲含泪的眼睛。
今年的高考天气出奇的晴朗,艳阳高照。
早饭后,家长们大都带着孩子匆匆赶往考点,考点门口早早都挤满了人。车辆很多,在警察的指挥下,大都停放整齐。
家长们陪着孩子站在那里,等待着大门的拉开。家长们脸上的表情很丰富:有的喜笑颜开,拍拍儿子的肩膀;有的紧紧拉着女儿的手不放松;有的拥抱着儿子,把脸贴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有的还不停地往孩子嘴里塞东西吃……
不过,有些家长很镇定,一言不发地站在孩子旁边,还有的孩子是一个人站在那里,没有家长陪伴,相反这些没有家长陪伴的孩子,显得很轻松自然。
校门口,人们脸上大都写满焦虑恐惧,表情复杂,学生们有的在沉思着什么,有的紧皱眉头很焦虑的样子。
考点大门打开了,家长们都目送自己的孩子随着人流缓缓进去,随后有的家长都纷纷离开。但是大多数家长还留在那里,因为开考三十分钟以内,孩子如果有什么异常事情发生,监考教师就会到大门口通知家长去处理。
大门西边,有一排杨树,我们找了一个大树下的石凳坐下来。突然我看见树下有一位母亲在那里抹眼泪,看样子她很伤心,手里还拎着一袋子吃的东西和衣服。
“大姐别哭!孩子考试你应该高兴,心情放松点,别让孩子看见了,增加心理负担。”我出于好心,本能地对旁边流泪的母亲劝说。
“哎!”她看了我一眼,觉得不好意思,就赶紧擦擦眼泪,叹了一口气。
一位离异母亲在高考考点偷看一眼儿子,满眼含泪我觉得她似乎有心事,就不好问了,看她拿的一袋子吃的东西,我就说:
“考试时候你不用给孩子拿这么多吃的东西,孩子只要在家里吃好喝好就行,考完试出来咱们就把他直接带出去吃饭就可以了。”
后来这位母亲擦了擦眼泪,阳光洒在树上,又透过树枝射在地面上,斑斑驳驳的影子。这位母亲低着头,看着地面若有所思。后来才开始和我慢慢交流起来。
原来她是个离婚女人,已经和丈夫离婚三年了。这三年她在外面打工,平时就是跟儿子通电话,或者假期回来才能见到儿子。后来儿子叛逆了,上学带手机被老师发现,手机也被没收了,平时也无法给儿子通电话。之前他爸不让她和儿子接触,说她是骚扰孩子,影响孩子学习,不让允许母亲见,尤其是到了高三更是不让见。
说着话时她显得很愤怒,接着说:“这次高考前半月我专门从外地回来,就见过孩子一面。没想到他爸知道我去学校与儿子见面,就骂我,甚至说再看见我去骚扰儿子,非打我不可。我也不敢去看儿子,我听儿子老师说儿子今天在这个考点考试,就来偷偷看看,刚才我看见儿子被他爸送到门口,进了校园。我不敢上前去,怕他爸骂我,也怕孩子心里有压力,就没敢上前。”
“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想看看儿子,给他送点吃的,我又给儿子买了一身衣服。想起我儿子我就整天哭,我俩离婚确实害苦了我儿子,我孩子非常可怜!!”
我中间插了几句言,不停地安慰她,其实我没有合适的语言来安慰这位母亲。但我能体会到一位离异母亲对儿子的想念。
这位母亲说出了离婚的原因,她和丈夫离婚是因为丈夫有正式工作,她没有工作,两人经常分居两地。后来丈夫在外面有了小三后,那时候孩子上小学四年级。夫妻俩经常生气,孩子看得很清楚,丈夫逼着自己离婚,开始她也不离婚,可是后来气急了,娘家人最后也支持她离婚。在儿子上初中时,两人中午离婚了。
哎!可怜的母亲,可怜的孩子!
也许在今天考试的场合,作为母亲的确应该来看孩子,但是对于他们这样特殊的家庭关系,我个人认为这位母亲今天不应该来打扰孩子。毕竟儿子很明白母亲来看自己意味着什么,碰见爸爸免不了尴尬,甚至还要对骂,孩子内心肯定会受影响。
我只是委婉劝说了这位母亲,这两天高考最好不要打扰儿子。让儿子静下心来考试,等最后一场考完试,儿子出来了,你再相见会更合适些。
这位母亲没有反对,但也没有作声。
第一场考试结束了,家长们都围在门口,我看见儿子从大门口出来,我们没有多说,就拉着孩子的手坐上车匆匆离开了。
我也同这位母亲摆了摆手,就在这时我看见这位母亲盯着我的儿子,脸上流露出牵强的笑,那眼神很复杂的……
我在想,一个完整的家庭对每个人来说是多么重要!如今有很多家庭存在着问题,但他们很多都在为了孩子,把婚姻将就着,谁不是把悲喜在尝,谁不是在硬撑着!
人生的无奈,无处躲藏;生活的琐碎,无法逃避。只要不是原则大问题,为了孩子,还是将就过吧!
我不知道这位母亲最后到底见没见着自己的儿子。
总之,我的内心一直不平静,我很同情理解她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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