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有些寒意,打开窗帘,发现昨晚深圳落了一夜的雨,翻开手机,发现今天是立冬日,立冬日,是“水始冰,地始冻”的日子,家乡应该是秋意浓,开始入冬了,但在深圳,一年主要是夏日为主,发作性急冻模式,偶尔有些秋凉。
今天的深圳气温是21摄氏度,家乡是12摄氏度,在这寒凉的清晨,突然想吃一碗粥,来熨帖一下胃肠,由里到外暖和起来。
想起小学三四年级时,上学早,我总是家里第一个起床的,起身后第一件事去厨房打开煤炉的风门,提下炉子上的开水壶放在草焐子里,而后用特制的蜂窝煤煤钳从院子里夹一块蜂窝煤换掉烧成砖红色的最下一层煤,放上专门用来煮粥的锅,盛出昨晚剩下的白米饭倒入,再从水瓶里倒入开水,用饭铲将饭打散,没入水下一指,盖上锅盖去上洗手间,洗完手,水和饭开始沸腾,锅盖开始突突突地跳上跳下,白米饭特有的清香开始弥漫,空气开始氤氲起来,厨房也更暖和了,整个人在饭香味中清醒过来。
这时,再关上一半风门,将不锈钢饭铲斜插入锅里,支起一半锅盖,等水饭继续舞蹈,交融一段时间,待用热水壶里的温水刷完牙,洗完脸,抹上雅霜,梳好马尾辫时,老爸也起来了,端下饭锅,拿出饭铲,换出水壶在煤炉上烧水泡茶,让水饭们继续在草焐子里焖一会儿。
待到我背着手,在老爸面前背完昨天学校老师要求的课文,爸爸布置的唐诗宋词,水饭交融恰到好处,揭开草焐盖,掀开锅盖,香气顿时弥散在清冷的空气中,越发清冽,腾腾的水气如云蒸霞蔚,老爸盛好饭时,妈妈已经从小坛子里夹出两块自家做的豆腐乳放在小蝶子里,淋上几滴香浓扑鼻的芝麻油;另一个碟子里装着黄嫩的香菜(我们那儿用长白杆这个品种的青菜腌制的特色小菜),有时会有腌韭菜(因为我总是嫌韭菜臭臭的,败坏早晨的气氛,被我妈斥我矫情)。
鲜香绵软,水饭交融的粥(我们家其实叫烫饭)从嗅觉开始温暖我的冬日,而后从滑入我的舌尖开始熨帖我的食管,我的胃肠,慢慢安慰我整个身体,咸鲜味的腐乳滑爽可口,带点香辣味的香菜脆嫩弾牙,我在咸菜白粥中恢复了慢慢元气,可以精神饱满地去上学了。
而现在的我,早餐大多数都是超市买回的速冻快熟品,微波热一块馅饼,空气炸锅烤几个春卷,偶尔下一碗面,下一碗馄饨,下一碗汤圆,速冻的食品总是缺少食物质朴的香气,原味,主要作用就是果腹。
我打开手机上的喜马拉雅听书,取出冰箱里昨晚剩下的白米饭,放进微波炉,叮个三分钟,给老公下一碗速冻汤圆。而后匆忙洗漱,去阳台晾衣。
一杯白开水,一碗白米饭,一碟咸青笋,细嚼慢咽白米饭,饮一口白开水,甘甜清爽,好的白米饭会让人生出满足感,咸味为百味之首,脆爽的青笋让口舌灵动,也是一顿不错的早餐。
今晚,好好煮一碗粥底,明天早上开启我的白粥元气之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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