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8月8日星期六,天气睛,中午下了一会零星小雨,地上还是干的,住院的第二天。 时间晚上8点50,我正躺在病床上,终于等到有时间码字了,于是我尝试回忆这几天的经历。 8月6日,早上6点左右被叫起来,要去医院复查。因为昨晚熬了夜,所以一直打不起精神,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路,也因此庆幸自己不会晕车了。下车才发现医院换了,是四院。父亲去挂号了,母亲和我在大厅等待。 门诊室在二楼。等候的人挺多,刚在椅子上坐下,就看见一个又高又瘦,年纪比我小的男孩从旁边的睡眠科冲出来,冲向了母亲,嘴里不知在念叨什么,就听到一句“别怕”,但母亲还是吓得退后一步。随后他就把眼镜扔到了旁边的坐位,一把掀掉了上衣,拿着上衣不断拍打着身体,发出巨响,嘴里不停念叨着,走来走去,十分亢奋,像神经质一般。然后他就冲出了过道,不知去了哪里。我怀疑他进错了科,应该去神经科。我坐在椅子上,对眼前发生的一切熟视无睹。随后一个女人着着急急的冲出来,应该是他妈。剩下的时间,我闭上了眼睛,继续打嗑睡。终于伦到我了,我被唤去精神科专家门诊室,在特定的椅上坐下。其实我特别害怕这个椅子,一坐下就像是犯人聆听法官的审判一样。我面前坐着的是一个快六十岁的男人,从他胸前的牌子上的照片看,还挺年轻的,他是副院长,权力还挺大的。我被要求摘下口罩,我照做了。他问话的语气还是挺和蔼的,和二院的医生完全不同,那个医生问起话来就挺冲的,让人听了就想揍他。问话的内容记不清了,自从得了这个病之后,忘性就挺大,刚看过的电影,书籍的内容完全记不起来,想做的事情也记不清,后来不得不把一天内要做的事都记在清单里。以前记性还是挺好的,初中时的一个女同桌要求我背指定文章的内容,我一口气不停顿的把整本书要背的内容都背了下来,最后同桌很是惊讶。 随后就是常规的检查,我分别去做了抽血,测温,量血压,脑电图和心电图。抽血的时候超痛,是抽血最痛的一次,持续时间还长。心理测量是上次没有的,我被要求坐在电脑前答题,问的问题只记得“你是否对未来充满失望?”我答“是”。“你是否觉得自己忘性很大?”我答“是”“你是否害怕公众场合?”我答“是”“你是否和异性相处时,觉得很紧张?”我答“是”“你是否对一切失去了兴趣?我答“是”还有一个问题是“你否想过没有了自己,世界能变得更好”我答“是”。检查结果出来,我是重度抑郁症患者。对此我并不惊讶。父亲把报告单递给医生,他居然说要住院。父母都默认了,唯一最不谈定的是我。因为我从未住过院,唯一的群体生活是研学那次,也仅仅是两人住一起。 接下来便是护士把我们领到十二区病房,讲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不允许携带刀具,药物,绳索,白酒,打火机等危险物品进入病房,男生是下午3点半至5点淋浴,女生是5点10分至7点淋浴,家属要全程陪伴病人,如有外出,请向值班医生请假,每天上午6点,12点,下午6点发药,早餐6点至7点半,中餐10点50至12点,晚餐16点40至17点40,在规定时间内进入餐厅二楼,按秩序排队购买。不得有自伤,自杀,毁物,放弃治疗等行为。要求我把指甲剪了,怕我抓伤自己。 随后我们去了一楼的医生办公室,去见我的主治医生。旁边就是淋浴室和活动室。他姓朱。进去时发现还有一个白发花白的老奶奶在和医生谈最话,好像他们关系挺不错的。老奶奶走后,医生邀请我坐下,旁边的医生很热情的拿凳子给父母坐。他询问了我的名字,年龄,学历,又问了我发病的具体时间,脑子中的人具体在说些什么,我说他们鼓励我把得了癌症的事情告诉父母,还让我写下了遗书。事实是我没得癌症。他问我现在还听到声音吗,我说没有了。“你从什么时候就认为自己得了癌症?”“高一。”“什么让你这么认为?”“额头的包。”父母解释说这是从小就有的,去医院检查说没事,就是普通的脂肪瘤。“什么时候声音消失了?”“吃药后的一个星期。”又问了许多无关紧要的问题,都没有抓到重点。我实际上紧张得要死,室内空调,电扇都开了,每次吹到我,我都一阵哆嗦。被医生问话,感觉自己很不自在,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搭,只好放在大腿上。我不敢和医生对视,像做错了什么事,只是偶尔他叫我名字时,我才和他四目相对,几秒钟后视线又迅速移开。简直和被班主任问话一般。“你是哆嗦,还是紧张?”我正考虑怎么回答,母亲接话了,“他就是爱抖。”脑门顿时流下无数黑线。“吃饭最近怎么样?”母亲又接话“他就是挑食,每天就切一点西瓜吃,然后吃一点菜。”医生问我“是觉得饭菜不好,还是吃不下去?”“吃不下。”“最近体重减了吗?”“减了几斤吧。”“发病之后在做什么?”“待在家。”“睡眠还好吗?”“睡不着。”“你觉得自己是抑郁症还是分裂症?”“都有吧。”最奇葩的问题是“你交过女朋友吗?”仿佛是被人重拳打在身上,一口老血都喷出来,永远不要问单身狗这个悲伤的问题,因为他们只会回答“没有”。“十七八岁的女孩是最青春的时候,你有喜欢的人吗?”我下意识的回答“没有”,其实是有的。“你是觉得班上的女生长得丑吗?”我摇摇头。我要是敢说“丑”,估计全班女生听到后都会追着我打。他又自言自语的说道“一个班总有几个漂亮的女生。” 最后我们被带去了病房。走在过道里,发现一群人聚在一起打扑克,有男有女,不知道是家属和是病人。总之和我映象中的医院完全不一样,充满了生活气息,没有消毒水的刺鼻味道,也没有人抽烟,非常干净整洁,地面上看不见一片垃圾。大概是经常清洁的缘故。走进病房,看见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和一个中年男人住在里面。床号是61号至63号。我的床位是61号,是最靠门的位置。从对话得知他们是父女。女孩挺热情的,对父母的问题一一应答。他们搬了出来,而我则呆立在一旁,看着父母整理床单,自己却手足无措。我最害怕的那件事没有发生,那就是和陌生人住在同一屋檐下,说实话挺不自在的,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的注视下,完全没有隐私,也不知道该和陌生人怎么搭话,不搭话又会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冷漠。母亲离开后,就剩我和父亲住在一起了。挺自由的,像住在家里一样。只是偶尔会有清洁阿姨,护士和医生打扰。除此以外,便没有外人进入。 床是小了点,一开始睡还觉得不自在,后来睡着了,才发现竟比在家里还睡的香。兴许是睡眠不足,又奔波了一天的缘故。还做了梦,梦的内容记不清了。清晨7点,模模糊糊听到护士推着手推手,进来送药的声音。8点左右被父亲喊起,睁开眼看见是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环境,才记起自己是在医院。后来才发现,医院和宾馆差不多,只是住在医院的只有两种人,病人和家属,住在医院要更为舒适一些,会有医生和护士来问话,比如说“睡的好不好”“吃药了吗”,总之就是关心你。通过门的缝隙朝里看,我总结了一个规律,病人和家属大部分时间是躺在床上度过,大概在家中也是这么度过。除了打扑克,玩手机便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再就是一楼的活动室,不过我并没有进去过,也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但我还是蛮期待的。 总之医院的生活还是比较单调的,脱离了原先的生活轨迹,没有了原先的社交圈,只能重新交朋友。不过我还是一个朋友没有交到,因为我一整天除了检查,吃饭,其他时间都闷在病房里,玩玩手机。医院是没有Wi_Fi的,有电视,但是没有摇控器。说实话我上一次看电视的时间还是上初二时。 床位护士姓陈。对我很是关心。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对她说声“谢谢”。护理等级分为三级,巡逻频率是一级30分钟,二级1小时,三级2小时,我是一级,因为我是重度抑郁症患者,按理说应该有自伤,自杀,毁物的想法,而我却没有,只是每天 都闷闷不乐,表现在脸上就是愁眉苦脸,其实并不是不快乐,而是没有快乐的事情 。每天玩玩手机,睡睡觉,有吃有喝,倒也活的自在,无忧无虑。但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于是我开始学习,虽然我是一名准大学生,这个暑假对我来说,应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但我还是不想把一个月的时间都浪费在住院上,我开始学习清单上的日语 ,开始在简书上码字,虽然我写的文字没人看(因为系统bug,简友们看不见我的文章) 但我相信一个星期后,等到系统解封,一定会有人看我的文章,给我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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