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稳心山人
“跋涉千里来向你告别,在最初和最后的雪夜。”
——沧月《七夜雪》
下午的时候,窗外的天色还是有些忧郁的灰蓝色,光秃秃的树枝将天空切割成很多狭窄的空间,最后的阳光留恋地投在窗台上,留下淡淡的金色。一只肥硕的鸽子停在窗前,笨拙地伸长了脖子,不知道在寻觅着什么,然后和正在和论文搏斗的我对视了一眼,又展翅扑棱扑棱地飞走了。
再抬头的时候,天色已暗,再一看,发现窗外似乎飘落了不少白色的碎片,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雪花。虽然,这并不是2017年的第一场雪。作为一个不怎么能看到雪的南方人,心里还是有些欣喜若狂的。打开朋友圈,果然不少人都欢欣鼓舞地发了照片,或是堆雪人,或是拍雪景,或是拍自己。
出了图书馆,我伸手接下一片飘落的雪花。这个冬天的雪,来得似乎比上一个冬天早了许多。上一个冬天的时候,我正一边听着薛之谦的《认真的雪》,一边在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哈勒姆的雪地上,留下了一行长长的脚印。
骑着自行车,小心翼翼地在积雪中穿行。在这个寒冷的夜里,街上的人和车似乎少了很多,陪伴着我的,似乎只有骑着的自行车,还有纷纷扬扬的雪。一切,变得十分安静,十分适合咀嚼一些东西,咀嚼着回忆里的一些事情,也咀嚼自己走过的路,经历过的事情。
“谁能席卷天下,谁又被天下席卷?”多年前,自己也是在一个寒冷的夜里,安安静静地读完了江南的短篇《晚雪浓情抄》,那时候的苏晋安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云水僧;那时候的晋北八松,还只是一个安静的小城;那时候的原映雪,也只是一个喜欢赏花赏雪的翩翩佳公子;那时候血腥的风,还没有起于青萍之末。一切,似乎停在了那个安静的雪夜里。
江南总喜欢将一些宿命,一些沉重的东西,拿着温软的文字,调和以后,一点一点砸碎了放在不同的故事里,比如缥缈录,比如上海堡垒,比如光明皇帝,比如蝴蝶风暴,比如葵花白发抄。
少年意气,不甘命运,梦里花落,雪夜沉思,残阳如血。不同的人物,在不同的故事里,演绎着不同的悲欢离合,背后却隐藏着一样的孤独和离愁。
正如《缥缈录·苍云古齿》里所写的那句话一样:
“悲喜总无泪也,是人间白发,剑胆成灰。”
再往前,初中的时候,在大年初二的时候,我抱着沧月的《七夜雪》读了半天,最后看到薛紫夜逝去的那段,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东西碎裂了。再往前,关于雪的记忆,也许就是来自于刀郎那首《2002年的第一场雪》,因为那首歌,我第一次知道,八楼是一个地名。
雪夜,虽然安静地可以让人坐下来,喝上一杯热巧克力,读上一本很久没读的书,却也有些隐隐的萧瑟和孤单。很多负面的情绪,很容易在这种环境下被放大,增多,然后像大雪一样纷纷扬扬,落满人的心头。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这一联,也许是我目前心境的最好写照。这一年来不断的打击,让我有些彷徨、迷茫、烦闷、抑郁,更多的,是一种不知所措,仿佛自己被困在埃舍尔的水车和楼梯里,一直向前走,却一直看不到前路,也渐渐地丢失了自己所谓的初心。这场雪,可以说,来得有些及时。
到了楼下,停好自行车,看着面前昏黄的路灯,冬夜如此漫长,也许是时候停下来,审视一下自己,想一下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剖析自己那些杂乱的念头了。
毕竟,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阿姆斯特丹的初雪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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