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渝之行

作者: 雨庐 | 来源:发表于2021-09-30 06:31 被阅读0次

结束成都大学之行。

来渝前,很多人提醒,这是一个来了就不会想离开的地方,这使人不得不脑补了许多关于成都特别的情节:

午后。

胡同。

茶馆。

雀牌。

老人。

美食。

……

当然,还有全中国最时尚的美女。这都是传闻已久的秘密:成都是美女之府,集中了西南地区性格最鲜明洒落,同时又最玉壶明月的一群姑娘。

事实真相如何,那就见仁见智,此处不表。

川蜀同胞个子不算高,面相多亲切。异乡人在成都,听川人讲话,内心的抗拒与提防很容易松懈下来。川音绵中带酥,像山城重庆一般陡峭,飘飘忽忽,不似楚人讲话大大咧咧,横冲直撞的,如同闹市吵架一般。而是春风拂面,五音袅袅,浸人心脾,很绕指柔的。这让男人们多了一份善意和诚实,让姑娘们多了一份可爱与羞怯。

想起一些关于名人与成都的故事。

台湾作家三毛在生命的最后时光曾到访成都,那时她形容枯槁、心事重重,穿着随意的裙子,走街串巷。在成都,她的抑郁症似乎有所缓解。从后来媒体公布的照片中,我们看到的作家三毛,是一个卸去了名人光环的普通女子。甚至,是一个童真浪漫的孩子。她兴致勃勃地用川音与人们交谈,好似回到了故乡一般,没有丝毫的拘束。她在巷子里的茶馆慢慢喝茶。她坐在市井的一隅静静抽烟。夕阳染红了她瘦黑的脸颊,使得三毛回归到了她曾经被无数读者所幻想的样子:一个天生的传奇的美人。

只是,在视同家乡一样没有防范的地方,也更容易表露真情。三毛的抑郁终归难以治愈,她那明亮的眼眸中,依然常常流露出隔世般的沧桑与忧伤。也许,她来成都,就是为了找寻一些什么。是回忆还是一些慰籍,不得而知。

这使人轻易联想到她对荷西魂牵梦绕的思念,以及与西域传奇歌王骆宾王那充满瑰丽色彩的爱情传闻。三毛离开成都回台湾后不久,即以几束白陵自绝于世。据闻骆宾王得知后,闭门三月,日夜垂泪不已。

中学时代,读过一个神秘的网络作家的小说:《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这本小说是第一次建立起我对成都这个城市最基本的印象:

一个享乐的天堂,一个情欲横流的不夜城,一个肮脏与高贵同在,希望与绝望并存的,天堂和地狱。

有了这些铺垫,此行有了更多期待。

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很容易凭借浪漫的想象构筑一个我所喜欢的世界。就像我小的时候,凭借想象在一棵树上建立起一个小木屋。然后,事实上,每当我爬到树的中央那个小木屋子,晚上栖息于此时,所有的惊喜总是消失不见。我并不会想到,树上有无数的虫子爬来爬去。有很多的鸟儿误入小木屋内,当我将之驱逐出“门”时,它们总不忘给我来一泡“屎”。还有大风大雨来的时候,大树摇得不行,小木屋就像大海中的一叶舟,随时分崩离析的惊险。

我对成都自以为是的想象,正同此理。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成都当然算得上一座有烟火气的城市,它自有属于它的“个性”,这与贴在它身上的标签没有什么关系。你讨厌也好喜欢也罢,成都还是成都。只是太多的人们用自己主观的情感,将内心所构筑的“情绪宣泄”、“文化蓝图”强加给了成都,它承载的是无数个普通人对于现实生活里所有的,不那么容易得到的小确幸、小愿望。那首风靡一时的关于成都的歌不正是如此吗?

成都,其实就是如此。

它有的,全中国其他城市就没有么?北京也有胡同文化,西安也有古老的村落,武汉也有光鲜亮丽的美女,就是平庸如我的家乡,也有徜徉在午后喝茶打牌的老人。只是,当所有这些元素都集中到成都时,才让它得以脱颖而出吧?

讲真,世界之大,千城一面。

在现代社会,没有一个地方不被商业化所冲击。所有的人烟都诞生于商业,绝不可能自恃特色,自绝于世。

当然,由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有机会深入领略这座城市风彩,只是路人的惊鸿一瞥,就难免以点带面了。

希望以后能有机会深入地体验不同城市文明,不要像今日这样去轻易地对一方老城下自大的结论。世间若果真千城如一,一定会丧失很多乐趣的。

难得糊涂,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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