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暮年再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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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长到要讲尽20年的风风雨雨，或许还有以后更长。这又是一段很短很短的往事，短到可以用两个10年来概括。可生活还在继续，而他们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

那年致远18岁，欣妍17岁。

同在一所学校就读，分别在不同的班级。文理分班时，由于各自喜好的不同，分别就读于文理两个班，但他们就在彼此的隔壁。

那时的他们不懂爱情，只是守着那份小小的喜欢，小心翼翼，各自欢喜。哪怕只是一起在操场散散步，聊聊各自班级里的奇闻异事，都能乐上一整天。那时的他们也不懂将来，只知道享有眼下的小喜欢。

一起吃食堂，一起去散步，一起在图书馆学习，一起讨论习题，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和踏实。

少年不懂爱，懂爱不少年！或许，你我都曾有过这样的经历，都曾在那个青春懵懂的时刻有过那样的萌动。

就在高二那个暑假，欣妍因为和父母闹别扭跑到致远面前哭诉，致远将欣妍拥入怀中，他不愿意看她难过，那刻他心痛不已，犹如那个难过的人本就是他。

就是那个拥抱，欣妍温婉的柔情彻底击溃了致远心里的堤坝。他的本能被唤醒，肉体的美丽被发现，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久久不能忘却。自那以后，他总是隐约觉得，有个迷深不可测，让他迷惑不解，心神不宁。或许，从那一刻开始，致远就已经爱上了欣妍。那份爱就始于那年的1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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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他们毕业了，毕业的分离总难免让人难过。与之同来的还有各自成绩的喜忧参半。致远如愿考入了上海复旦大学，读经济管理学，而欣妍由于3分之差，未考取重点，只上了省内一所普通的二本学校。从此，两人各自生活在自己的城市，各自奔忙着自己的学业。

有人说，爱情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然而，欣妍对致远却恰恰相反。

她喜欢他恰巧开始于致远踏实稳重、善良、助人为乐的品质，陷于他日渐渊博的学识，之后才忠于他越看越欢喜的脸庞。

四年的大学生活一闪即逝，自大二那年致远向欣妍真正传达完爱意后，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然而，因地域的局限，他们也只能有短暂的相聚，那就是寒暑假返乡的日子。

学校毕业时，致远被确定下来要保送硕博连读，而欣妍找了一家公司，也准备毕业后入职。

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看起来一切都会随心所愿。然而，生活就是会在这样风平浪静的日子里再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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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致远又申请公费留学成功。而踏入社会的欣妍在经历了三年的职场打拼后，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越来越不甘于平庸，也越来越羡慕致远一直以来学业上的节节高升。当然，这样一个积极向上的女孩，身边从不缺乏追求者。

就是这样一个日渐成熟起来的职场精英，这样一个活跃于万木丛中的娇艳花朵，却总会在致远面前感到自卑。或者是越来越悬殊的学历差距，亦或者是越来越拉大的学识差距，更或者是来自致远父母的不情不愿。欣妍内心的小敏感越来越严重。

其实彻底击溃她的，还是致远出国前的那次见面。致远把欣妍领回家，告诉父母，等自己出国留学回来他们就结婚。然而，她在与致远父母那次交流时，并未找到她被接受的信息。

那天，致远妈妈还特意把欣妍叫到一边，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你们在一起十多年了，你看我们家也就是普通人家，恐怕也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致远这回公费出国还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阿姨担心致远会耽误你！明白吗？”

那天，其实就算致远妈妈不说这些，其实她也都懂了。

4

致远走的那天，欣妍没有去送。最后一次分别时她在致远的钱包最里面夹了一张字条。她想，有一天他总会看到的。

若干月后，致远接到欣妍打来的电话，电话里欣妍告诉他，她要结婚了。致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嫁人了，而新郎不是他。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难过，但也没有欣妍想象的那么难过。那次，他们彼此约定，不再联系。

时间是份良药，有时候也是份苦药。时间能治愈一切我们治愈不了的不开心情结，但它也足已疏远一些人，疏远一段关系。

欣妍婚后的第三个年头，致远也结婚了。彼此都奔忙于事业和家庭之间，时间过得越发飞逝。

那年致远28岁，欣妍2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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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毕业近20年来，第一次同学聚会，他们再一次被召集到了一起。那也是他们分别后的第十个念头。

那年致远38岁，欣妍37岁。

聚会时，同学们各自聊着自己生活里的酸甜苦辣，已为人父母的这些同学，似乎早已忘记了他们也年轻过。

那天欣妍对致远说：“其实，我过得不好！”说出这句话时，致远的眼眶湿润了。欣妍强忍着眼泪，犹如当年一样深情地注视着致远，再无多言。

而致远那一刻其实也想说同样的话：“其实，我也不好！”但是，他没有说出口。只是安慰欣妍：“我们都好好的，生活还要继续！”

那一刻，他才知道，其实，他们还彼此在乎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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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她怪自己不能追上他的步伐，他恨她为什么不能等等他。就这样，缘尽缘散缘远去......

而今，已近不惑之年的他们，又怎能回的去呢？一切都已过去，一切都已成追忆，一切都只能往前走了！

那天，两人相拥，相互倾诉，然后再次分别，说好永远不再联系！

是啊，人到中年，比起当年青涩的爱，现在的爱或许更深沉，更深邃，更克制，更包容。谁说相爱的人一定要相守？在生命的长河中能彼此惦念，彼此牵挂，或许，那也是一份再好不过的爱了。

爱有时就是这么简单，不管多少年，不管怎么变，或许有一天，当我们步履蹒跚、白发鬓鬓、各自老去时，如若能再次相见，依然能彼此道一声：“我爱你！”或许，这一生的不完美也便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就像欣妍离开致远时塞给他的那张小纸条写的那样：“等到暮年再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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