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不相符的,就是旅游的实情和它的计划。昨天和朋友普分手相约去西塘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第二天的真正到的地方是月湖公园,而且是一个人。
说来话长,不如先看月湖风光。

人在月湖公园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四十五分了,人家公园是五点关门,面对着高昂的门票很是犹豫了一阵。到底进去了,两个小时也是时间,更何况,不然呢?我一个人在去佘山的那条路上呆两个小时吗?
有时候,人落到神仙一般的境地,其实也由不得自己。就像古代的诗词里那些临青山对绿水解缆问缰的人。
先说,月湖公园的这个洗手间,实在别致,滴水的龙头做成了倒悬的钟乳石的感觉,水从石柱上滴下来,真是清凉,用来洗手,简直是未免太过奢侈了,糟蹋了山泉的感觉,虽然明知道其实也不是的。


坐在沙滩的石头上,其实也不是石头,是雕刻的雕塑,是船,横放的船,粗砾的石头,摆成野渡无人舟自横的样子。坐在上面,眼前白色的沙,身边碧的水,眼前三三两两的有人,偶尔有小狗跑来,拉着主人。有笑语偶尔飘来,在水面上随风散去,最美的是水,在微风里如同轻吻。


在水边的草坪上躺下,上面是青天,晴朗的天色空无一物,人像是在虚空里,天底下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
右边水,像是画图,右边是树,晴空下也像是剪纸,身边还有一些小的帐篷,点睛一般的说明着这是一个休闲的场地。
不远处的椰子树和沙滩,还有上面跑着的孩子,沙滩上组雕像,眼前看着的分明是夏天。
人躺在冬天的草坪,隔一帘春风,一季的桃红柳绿都省去,看到的竟然是夏天的风景。

那是一棵巨大的树,也是一个雕塑,进去,里面如塔,可以攀登,登上,对面就是落日熔金,两座小山,飘在水面上,随时可以浮过来的云一样。

有人,像是坐在这里看了一天的书,现在光线渐渐变淡,书还在这里,人想来应该想去不远。片刻便能够返回,不妨碍与来访的客人闲敲棋子,把酒临窗,说一场夜话。
这大概是主人看书倦了吧,自去院子里散步。只有一本书,荡在藤萝架上,如同一首还没有写完的诗词。


李清照在宋词里说:落日熔金。
她怎么会知道今天这个时候的风景呢?

远山如黛。



听过一个很遥远的故事,一片荒原上,有硕大的石柱,不知道是谁立下的,也不知道借助何物开凿,只知道一直在那里,耸立着,如同林立的天问。
这些石柱不是它们,只是让我想起来了它们。

坐在石椅上,是厚重粗大的石椅,我坐上去,人只占一半,若是从远处看起来,我人应该是小小的一片,薄薄的覆在椅子上。
放一本书,并不看,因为眼前,重演的是千年万年的故事,从洪荒深处,从还没有人,从还没有生命的时候就开始一日日一年年的上演,那个故事是:夕阳落在水面。
我说这个故事,少有人见,以前少,现在人也少。
所以,我说:现在和洪荒是一样的荒芜,一个在大地上,一个在人心里。
当夕阳在水面上印下那样火热的吻,不惜以落下的姿态去与大地相拥,没有人看见那是惊心动魄的爱吗?
天地俱寂。




我只能看着夕阳在柳影里落下,觉得眼前,美到无言。
不是不想说,是因为人类的语言,没有美丽到一定的地步,所以有些图画,描摹不出。

这可是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从这个瞳孔看过去,对面嫣然是美的真容。





是人工的公园,幽静也是人为的,也带着人为的精致,哪一种唯美,也是人为的把所有的不好摈弃了的原因。但是如果是一个美丽的结果,是自然是人工有什么区别呢?自然就领了自然的多情,人工就领了人工的好意。如果,结果是此刻,我在画图中。我总是不能在这样的风景里不心生感激。



这般画图,更适合一个人走。
事实上也确实是我一个人。
月湖公园昂贵的门票挡住了一些人,下午这个时间不够一天玩的,又挡住了一些人,现在天色欲晚,园里的有人也渐渐如同笙歌一般的散去,最后,淡淡的斜阳的影子里,只剩下了我,目光所及,没有人影,天下,水边,山岚的对面,只有我自己,那一刻,我是觉得,我是一个人或者一缕清风,一丝青烟,或者一片花,一枚叶子,没有任何的区别。我走过,回望来时的路径,也没有任何痕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证明有一个人在这样的画图中走过。
那只是一个浑然一体的画图。
去别的地方,总是很容易浮想,连篇或者不连,我身在此处,只是觉得除了耳边的鸟语,人大可连话都不必会说,没有什么必要。身心都觉得可以容得下清风自由来去。

2014年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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