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恶性肿瘤,医学束手无策,媒体徒叹奈何。镜头的介入最终是心灵的凝视,把死亡做成一面镜子,让每个观众在镜子前反观自我,从而敬畏生命,提醒幸福,学会珍惜。
《人间世》第二季重磅来袭,纸巾准备好了吗?弹幕侠都自爆已被眼泪淹没。片子放成全屏,依然被弹幕淹没。我不得不把弹幕关掉再看。由于过强的能量密度,一集50分钟的纪录片,我硬生生抽掉了一包烟还是没能忍住眼泪。
一集看完,我不得不停下来缓缓,其他的过几天再看。停下来的时候,我就不停在想:还要不要接着看?我犹豫是因为我有一种被骗的感觉,那么是谁、是什么骗了我呢?
在我近三十年的人生历程中,也多次和死亡擦肩而过。拎两次记忆深刻的来说说。
第一次,08年汶川地震,我一身戎装,参加抗震救灾,历时三个月。当时大约灾后七八天,我们接到任务去山区营救因道路阻隔而被困的灾民。当灾民看见我们先遣队的时候,两眼飙泪,扑通一跪,顿时觉得肩上扛的大米袋子轻如鸿毛,心里不可谓不震撼。当卫生队长用电锯锯掉重伤员因延误医治而发臭腐烂的断腿时,那血肉横飞的场面不可谓不惊心。可是,这算什么?
次日我们带着山民出山时,没有道路,跋山涉水,队伍只能一字排开。当一次6.0级的余震引起山体滑坡、乱石横飞时,瞬间有十余人在我面前被夺走了生命。其中有一个8岁的小姑娘,就在半小时前,我还背她过河。而我再次看见她,她躺在母亲的怀里,七窍流血。因为有一块拳头大小的飞石击中了她的后脑。我的天呐!参天呐!
最近一次是一位战友的叔叔,来大城市看病,我们帮着张罗。早上还有说有笑,晚上就因高血压脑梗,抢救的时候,我们按着他。那濒死的挣扎透出的力道直指人心,那与死神搏命的呼吸散发的恶臭令人作呕。抢救结束后,我和战友整天都在嚼口香糖,还是吃不下饭。
可是,这两次与死神照面,我都没有流泪。而恰恰是看了一集《人间世》就泪眼滂沱。你说奇怪不奇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悲伤、悲悯、同情这些东西也像爱情一样,要靠想象力来发酵才会令人动容吗?
影片结束的时候,有很多汶川地震的画面,这让我有了更强的代入感。我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原来是个同名的摄像师。于是我意淫了一下,假如我是那个摄像师,在这家医院跟拍这些骨肿瘤患者一年时间,我会怎样呢?但不管怎样,我大概不会像此刻这样泪流满面。
所以我觉得,有时候荧幕是一块放大镜,借助想象撩拨你的情感。有时候荧幕是一块照妖镜,看着看着它就黑屏,你将看到你自己。而在《人间世》里,荧幕是一块平面镜,这镜子由死亡组成,让每个观众在镜子前反观自我,从而敬畏生命,提醒幸福,学会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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